莎姐包里塞。莎姐没问我里面是啥,还是那么淡淡地笑:“邵波,是钱吧!你回头去跟建雄说,就算他没要你给我,我今早也已经去财务那儿说要拿钱,财务说被你拿走了,我就知道建雄要你拿的。这就是我哥一条命的钱。” 我没发表意见,其实我听着莎姐这话,觉得虽然面前这女人可悲可怜,都已经这样了,她哥杀了两个人,可她却像没错一般的态度,让我很是反感。 莎姐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她看看表,说:“离进站还有大半小时,邵波,上次我给你讲到我和我哥离开了五岭屯,接下来这十几年的故事要不要听听。” 我点上支烟,没吭声。 莎姐好像自言自语般,说道…… 1976年底,翠姑和刘德壮揣着十几块钱,买了到x城的火车票。 一路上,俩人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美丽与繁华,也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人,是这么的多。 到了x城,两人就傻眼了,本来以为,城市顶多比五岭屯所在的那镇上稍微大一点,镇上就一条街,而x城在翠姑兄妹的意识里,也顶多两条罢了。谁知道到了x城后,才知道,这世界是这么大。 自然是找不到建雄和刘科的,很快,两人啃馒头的钱都没了。睡在桥洞里,盖着捡来的棉絮,所幸那时代的人也都善良,见他们两个来x城“找亲戚”的乡下人无依无靠,几个大妈便给他们找了个收粪的工作。每天早上,拖着个木头的车,拿着上面有个大瓢的竹竿,在各个公厕里掏粪出来,再送到指定的地方。他们觉得这活也没啥不好的,在乡下,各自家的大粪还害怕被别人弄走了呢,都当宝!这城里人,也还真奇怪。 兄妹相依为命,掏粪的活干了有三年,一直到了1980年。改革开放对于当时的x城,还没有日新月异的变化,但城市里的改造,还是热火朝天地开始了。 也就是那年的某一个早晨,翠姑和刘德壮和往日一样,推着粪车在冷清的大街上走着。一个骑自行车的,匆匆忙忙地从一旁经过。当时兄妹俩不知道在打闹些啥,翠姑嘻嘻笑着,往旁边一蹦,自行车一个躲避不及,车把一扭,撞到了粪车上。 刘德壮一愣,车停了下来,满满一车大粪,一个荡漾,几滴黄色便成功越狱,洒到了骑自行车的中年人身上。 中年人立马往后一弹,指着衣服上的大粪激动起来,对着翠姑就破口大骂:“臭娘们你瞎眼了,在街上跳,赶着跳去死啊?害老子这一身臭味。” 翠姑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并上前要帮中年人擦脏衣服。谁知道中年人像避瘟疫一般,往后退,嘴里还在骂道:“滚远点,他妈的,你个赶大粪的臭娘们,靠近老子老子都嫌你臭呢!” 正说到这,一个大木瓢,狠狠砸到了中年人头上。中年人一抬头,就看见拉粪车的汉子,抄着那根舀粪的棍子,冲自己扑了上来…… 那个早晨,刘德壮被公安按在地上时,翠姑在哇哇地哭;刘德壮被公安带走时,翠姑跪在地上冲着穿制服的人拼命磕头,说:“大哥!大叔!我哥真的不是故意打伤人家的,你们要抓抓我吧!都怪我撞倒人家自行车的。” 刘德壮因为故意伤害被劳动改造判了四年,翠姑也因为他哥打架的事,丢了工作,连这个赶粪车的工作,也没有了。 无依无靠的翠姑,卷着个简单的包裹,无目的地在x城走着、走着……那一会,她憧憬着,突然间,街道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她、抱住她,而这人,就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支持着她耗在x城的建雄。可那时的建雄,已经不在x城,而是在千里之外的江西当兵。 翠姑就那么走着、走着。在一个陌生的工地,她无意间看到,一群和她哥一样淳朴的乡下汉子,正在工地上洒着汗水。 翠姑傻傻地走了进去,问那些乡下汉子:“哥!你们这还要人帮忙吗?” 汉子抬头,看到的是白皙娇美但穿着邋遢与破烂的翠姑,愣了愣,然后一扭头,对着远处的工头喊道:“大哥!这有个丫头要来招工。” 翠姑便在这工地上呆了下来。民工们都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