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一眼,竟有些她很危险的感觉。 “如今南县的县令还是年有为么?” “是的。” “带我去见他。”秦流西摸了摸腰间,又是一顿,她刚从下头上来,身上还没几个铜钱。 算了,先见了年有为看一下这几年怎么回事。 县衙。 年有为满脸疲惫地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刚才他才和县丞等人议了公事,今年的收成虽不算差,但老百姓交了税上来,剩余的粮食怕是不够吃不到明年新粮打下来了,这是一个事,另外还有出现百姓逃丁瞒丁的事出现,可真够头大的。 听说秦流西来了县衙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问着传话的衙卫:“你说谁来了?” “是清平观的那位少观主……呀,现在得叫观主了吧?道号不求的那位。” 娘呀,那不就是秦流西么? 年有为激动得险些蹦起来,茶都不喝了,连忙去见人,来到待客的花厅,果真看到秦流西背对着他看挂在正堂中央的一幅字,眼眶就红了。 赤元老道仙逝的消息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也知道秦流西在她师父下葬后,定下了清平观的少观主,就消失了。 她这一消失,就是杳无消息,许多人都在找她,但谁都找不到,没想到现在她又出现了。 “观主。”年有为声音有些哽咽。 秦流西转过身来,看到他,眉尖一蹙,道:“三年不见,年大人这容颜见长着急了?” 年有为还不到三十呢,当年中进士又当了县令,可谓意气风发,一如他的名字一般,年轻有为。 可现在,蓄起了胡子,额头竟有了川纹,官帽下的两鬓,还有一点点白发,三年就见长十岁,不至于啊! 年有为激动的心情顿时被这扎心的话给扎得有些郁闷了。 不过他近一年,确实愁得不行,为了政绩劳心劳力,能不长得着急么? 他摸着自己的脸庞苦笑道:“都是给愁的。”又问她:“你这是去哪了?我听说赤元观主仙逝后,你就消失了。” 说这话时,他还有些小心翼翼的,怕戳中了秦流西的伤心事。 秦流西:“嗯,我去阴曹地府住了几年,刚刚从下头爬上来的!” 年有为:“???” 这话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阴曹地府,是他想的那个吗,还,爬上来? 那她是人是鬼? “别瞎想,我是个人。”秦流西一眼就看穿他的疑虑,道:“你给我说说,这几年发生什么事,南县又回到从前艰难的日子了?” 第949章 千万别说你是个道长 看秦流西问这三年的事,年有为也顾不得去深思她刚才说的鬼故事是真是假,忙把近几年的处境给简单说了一下。 一如之前秦流西猜测的那般,如今大灃的朝廷有些腐朽了,三年前,蔺相丁忧,他那位置,一时被圣人暂且搁置,并没提拔人上去,朝中一人独大的便是陈相,这是个先帝时期就备受重用的老学究,也是老古板,不过也快七十,该退了。 蔺相丁忧之后,朝中争储很快就到了白热化,几个成年皇子称不上争得头破血流,但底下暗涌半点不少,一些朝臣急着站队,再加上各个皇子身后的母族妻族在后面做推手,都忙着圈地盘和为自己派系谋算,朝野乱象也就开始多了。 “争储应该不是构成苛捐杂税的主要现象吧?”秦流西皱眉。 年有为苦笑道:“你不在朝中为官,并不了解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要争储,第一争的是权,文臣拉拢,军权更是必须,而这些,想要顺利拉拢,打点必不可少,可银子从哪里来?层层剥削,上一层没了,只能往下伸手,一层接一层,底层就是百姓。”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