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柔沉吟了片刻,方才问道:“太常为何想要接手这件事呢?” 王祥认真的说道:“诸公,庙堂的事情,已经拖延了太久,这跟我们当初所想的完全不同。” “当初我将这件事告知给卢公的时候,卢公不许我擅自行动,而到了如今,我们却都忙着平定混乱,迟迟没能推行,这是不对的。” “不能再任由事情如此发展了。” “钟会不过是小疾,怎么能因为他而荒废了大事,任由他去做,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他不攻自破。” “太学的事情,我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请尚书令允许我来推动其余的事情。” 王祥认真的说道。 这是伸手要权了,高柔看向了他,又看了看郑冲。 郑冲没有急着答应,反而是看向了群臣。 除却少数几个大佬,其余大臣的眼里满是赞许,王祥的挺身而出,算是近期内不多的好事。 王祥说的也很对,干嘛总是跟在钟会身后跑呢?群臣既然联合,那就应该去做大事! 高柔有心反对,他一直都很忌惮王祥,此人毕竟是最先开口要革新的那個人,是曾直面过司马师的,而且最近,他越发的不听话,隐隐有招收卢毓势力的架势。 司马孚同样皱起了眉头,这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在司马孚的预料之内。 王祥此刻出面,让司马孚也极为难办,司马孚原先的敌人只有高柔,现在又多了个王祥,王祥虽然没有三公的名分,但是有一大批的九卿支持,这事就有些难办了。 司马孚看向了远处的钟毓,他想知道司马昭这一派的人是怎么看王祥的。 钟毓果然不悦。 毕竟,他们此刻也不想看到一个精诚团结的尚书台。 司马孚就没有开口反对,现在群臣都希望推行这件事,自己不好出面,且让司马昭的人先出手吧。 郑冲从众人的脸上看出了大概,方才开口说道:“好,既然如此” “且慢。” 钟毓忽然开口打断了郑冲。 王祥很是平静的询问道:“怎么,钟君是想要保下自己的弟弟吗?” 钟毓笑了起来,“并非如此,只是想起了一件事。” “前几日卢公离开洛阳,我带着人送他,离开之前,他告知我,原来这革新的事情,都是王公告知他的,而且他不曾吩咐王公去庙堂上书。” “他若是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您还有这般的才能。” “而我还听说,当初陛下在元城的时候,就曾对人说过这些事情,后来王公还召开了名士宴,召集了很多大臣和名士,然后就发生了庙堂里上书的事情。” “我想了许久,这些事情之后,没有一个大臣受益,反而是陛下,受益最多。” “王公啊,您是陛下的老师,陛下对您极为的恭敬,甚至连尚书台内所发生的事情,陛下都能知晓。” “您现在说要主动解决这些事情,您是要对付钟会等人,不是要转过头来对付我们,对吧?” 王祥板着脸,“钟君这是什么意思?!” “卢毓倒下之后,您是最大的受益者!!!” “王太常!这场叛乱到底是怎么回事?!叛乱刚刚发生的时候,您就在尚书台里说要给外将先定品!!” “难道您跟外将早有约定吗?!” “吏部尚书跟您走的近,御史中丞整日在您府邸里,您更是担任太常,这定品和提拔的事情,隐约都在您的手里了!” “您不该给我们解释一下各地叛乱的事情吗?!” 钟毓的语速越来越快,群臣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王祥。 司马孚脸色平静,心里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弟弟是个怪才,这哥哥也不寻常啊。 王祥此刻终于不再是原先那平静的模样了,他站起身来,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钟毓。 “这些话可不太像是您会说的倒像是您弟弟的口吻。” “为什么不让钟会当面来质问呢?” 钟毓冷笑了起来,“我与他不合,这是众人都知道的,王公勿要多说什么,且将这些事情解释清楚,然后再去操办所谓的大事,不然,我担心这大事还没办成,就又是叛乱四起!” “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王太常啊,您现在若是领命了,第一件事是要做什么?是要去给那些外将定品,来拉拢他们吗?您是拉拢,还是在实现给他们的承诺?” 王祥此刻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 他十分确定,这一定是钟会所说的。 钟毓这个人,虽然心思深沉,有大局观念,但是绝对不是那种能颠倒是非,尖牙利嘴的人,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