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唤人,徐彦珩却自然地接道:“霸王别姬。” “哦哦……”撄宁点头如蒜捣,往嘴里填吃食的速度更快了些。 堵住嘴就不用说话了。 也不知道那尊活阎王回府没有,发现她偷溜出来会不会生气。 撄宁脑袋里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却被身旁人的一句话打断了。 “抱歉,盐场之事,我不是有意相瞒,只是担心……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唐突了。” 徐彦珩声音极轻,淹没在喝彩声中,撄宁却听得格外清楚,她摸了摸耳朵,有些痛恨自己灵光的耳朵。 她虽然在这事上别扭过一下,但只是想不通徐彦珩在盐场的目的,他解释过自己就明白了,从没有怪他的意思。于是撄宁认真的摇了摇头,圆眼睛里满是真诚:“没什么呀,你信不过我们很正常。换作是我,大约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撄小宁才不是黑芝麻汤圆那般斤斤计较的人! 撄宁无声地挺起小胸脯,深觉自己此刻比晋王殿下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她这厢正暗暗自得,完全没意识到她和宋谏之在一条船上待久了,那句“我们”有多自然。 徐彦珩没有接话。 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撄宁瞥一眼他的脸色,含泪揽下安慰人的活儿,结结巴巴道:“我说真的。换成旁人,不外乎各扫门前雪,你……你甘愿为他人冒着性命风险……” 哼哧了半天,还没说明白,她只能干巴巴的补充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戏台上正唱到“宽心饮酒宝帐坐”,扮虞姬的旦角盈盈一拜,起身脚步轻快的行至鼓边,手腕翻转间,两柄宝剑拿到了手中。 边鼓声随之变得激烈,‘虞姬’的脚步随着鼓声节奏,一踮一放,原地转身,身姿轻盈似飞蝶,而后行至“项羽”面前,提剑抬腿,耍了个回花。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喝彩。 “但是我来得晚了。”徐彦珩低声道,尾音轻不可闻,像一声叹息消散在热闹里。 不管哪件事,都来得晚了。 人群不知何时起了骚乱,前头的人往后踉跄着,结结实实踩在撄宁脚上。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没心思想身旁人的话。 徐彦珩见状赶忙抬起手格挡在她面前,暂时抵住前面人的脚步。 脚得了救,撄宁低头活动着脚腕,两根细软的眉毛皱巴起来,疼得龇牙咧嘴。 果然,有些热闹凑不得,现在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撄宁在心底暗暗给自己掬一捧辛酸泪。 她低着头,并未发现台上的异样。 只听得耳边传来声脆响,一痕雪亮银光撩过人群,只冲着她门面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 后方射来一点寒光,挟着撕裂风的锐利,快到肉眼难以捕捉。 寒光褪去,羽箭撞上剑尖,“锵”一声过后,双双落在人群中。 惊叫声四起,人群如鸟兽散,撄宁一下子懵了,对上“虞姬”锁定猎物的眼神,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有人要取她性命。 “走!”徐彦珩摁着她脑袋,将她挡在身侧,想拉着人躲进慌乱的人群中。 “虞姬”手中另一柄剑也飞射而来,正截在他们要去的方位。 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