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时候,他在茯芍最迷惘无助的时候出现,成为了她唯一的依靠。 正因如此,即使琮泷门里不少人对茯芍怀抱恶意、即使她很不习惯人类的规矩,也还是死心塌地地留下了。 上一世洞悉了这一点,陌奚才没有杀了她。 她不是叛徒,她只是个连人类是敌人都不知道的新生幼崽而已。 如果茯芍在下山前就知道了有蛇城这么一说,那她绝不会投靠仙门,必然第一时间赶去同类聚集的地方。 “咦,”搀扶着他的蛇姬发出一声疑问,接着扭头向后询问,“爷爷,你安排的客房在哪儿?” 房里的老蛇传出一声,“在阁楼。” 蛇姬脸上那双大眼立刻睁得更圆了,像颗黄澄澄的荔枝,“阁楼?爷爷,你干嘛安排去阁楼呀。” 她是在抗议,可语气里含着挥之不去的甜软——是对待信任的长辈时不自觉流露的娇憨。 陌奚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语气。 他眸色暗了暗,余光扫了眼屋里的老蛇。 也好,他想,所幸这老蛇活不了多久了。 “有的住就不错了,”老蛇冷冷道,“她要是不乐意,可以现在就离开。” “爷爷你真讨厌!”茯芍尾尖愤怒地拍了拍地,揽着陌奚往前走,小声对他道,“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住阁楼的。” 她吐字时的气息落在陌奚耳畔,带着那特殊的馨香,陌奚弯唇,轻轻嗯了一声。 不管是对人还是对蛇,阁楼都不是个好住处。 冬冷夏热,遇上大雨还会漏水,如今开春,天气转暖,那里很快就会热得像蒸笼一样。 茯芍带着陌奚,去了自己房间的隔壁。 陌奚来了三天,第一次出门,他迅速打量了一番外面的情况。 这是一座独立的楼阁,建在韶山主峰之顶。 茯芍的房间位于小楼的第二层。 出了门是暖色的木廊,回字形的木廊中央是一片小花园,站在二楼廊边,能将底下的园景收入眼中。 东边用作书房,她推开西边的房门,这原是她喝茶、练琴、侍弄玉石的地方。 茯芍抚着陌奚在门口的软塌坐下,挽起袖子,“姐姐稍坐,马上就好。” 陌奚扫过这房中的摆设,看见了床边的茶具、香炉,墙上的焦尾琴,还有桌上的一些花瓶、玉器摆设,这一切都在表明老蛇对茯芍的用心。 即便韶山黄玉一族只剩下茯芍一蛇,忠心耿耿的老仆也还是视她为尊贵的大小姐,名门望族该有的东西一样也没缺了茯芍。 如果这条老蛇知道茯芍后来的境遇,恐怕九泉之下都无法瞑目。 茯芍抬手,莹莹指尖扫弦一般,在空中虚抚。 屋内的陈设随着她的动作变动了起来,大多被收进了储物器内,又从储物器里取出了一张岫玉榻。 温润莹绿的岫玉布置在了窗下,被斜窗穿来的春日一照,晶莹通透。 她挥动广袖,往墙里钉入几根长长的白玉柱,使其纵横交错在房间上空。 蛇妖的房中总有几根杆子,方便他们缠绕悬挂。 茯芍问也没问,自行给陌奚设了爬杆,这是他们的必需品,不可或缺,不必过问。 “姐姐,你看,”她布置好了房间,回头询问陌奚,“哪里还要加杆子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