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紧。 那原本架在冰凉的铁架上,已经僵硬的手,忽然动了动…… 他记得这张脸。 那日,雨幕之下。 他被囚车拖着,在人群的咒骂上声中,跌入泥潭,广安门大街之上,人人喊打。 而她在夫子庙对面的茶楼之上,隔着微雨,光辉似月,皎洁的高不可攀。 本以为那惊鸿一瞥后,穷尽毕生他都无法在找到这一双熟悉的眼。 可没想到,在他最丑恶,最不堪的时候。 她竟出现在他面前…… 韩允文垂下头,任散乱的发,挡住狼狈的自己,狼狈的伤口。 兰溪却没在意他的心路历程,而是扫了一眼他胸口之上的刺青,开始讲述底下人收集到的,关于韩允文的生平。 “韩允文,字怀风,南江人士,父早亡……” 他的前二十年,在兰溪的口中,一一流出。 他的神魂,也被兰溪牵引着。 双眸里的光,越来越黯淡。 直到对面的女子,忽然道。 “这前半生,你虽有些颠沛流离,但哀家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才,愿为你担下此次大错,给你一次入朝为官的机会,你可愿意入哀家麾下,给自己挣一跳生路?” 哀家? 这个称呼…… 韩允文猛地抬头。 混乱的思绪,迅速理出一条清晰的线路。 原来眼前的女子,就是百姓口耳相传的,那位年仅二十岁的昭容太后? 传闻太后出身百年清誉的兰氏,琴棋书画兼备,治国军论更不在话下,胸中有宰相之才,行事有明君之度,心怀天下之恩,容颜亦是倾城之姿…… 别的他不清楚。 但这倾城之姿,他觉得不太合适。 因她……恍若天上来,人间的城池相倾,难免俗气。 她如今来找他…… 兰溪又上前一步。 在韩允文几不可察地挣扎中,拨开他那几乎快僵在一起的散乱的发。 用那洁白的轻纱,为他擦去脸上刚溅起的血渍。 温声道:“哀家觉得,你不必考虑,必然会答应的。” “若答应了,哪怕将来跟着哀家谋逆,总还有一条生路。” “不答应,三日内,你定然会死在此处大牢里。”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 兰溪温声道:“你的母亲和妹妹,也在街上被哀家捡到了,哀家为其购买了一处民宅安置,又买了两个小厮伺候着,等你出去了,可以去探望。” “只要你听话,无论你将来是和结局,哀家保她们一世富贵无忧。” 韩允文眸光变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