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将最后一道菜呈上桌,笑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不打算等梁絮白,率先开动。 然而几分钟过去后仍未见到梁絮白的身影,郁楚有些好奇,问道:“张姐,梁絮白去公司了?” 张姐说道:“没有,在楼上呢。” 在楼上?怎么不下来吃饭? 许是瞧出了他的疑惑,张姐解释道,“三少爷说他头疼,要休息会儿。” 话说至此,她轻叹一声,“想必是最近熬夜加班太辛苦,身体出毛病了吧,一会儿得让医生过来给他瞧瞧。” 熬夜加班? 熬夜宣.淫还差不多。 郁楚知道梁絮白在装病,为的就是博他的同情,然后借此机会得到他的原谅。 毕竟一个小时之前,这个男人正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地围在他身边,一边道歉一边说着昨晚的事。 可恶得令人发指。 郁楚越想越气,懒得去管梁絮白的死活,重拾筷子继续用餐。 不多时,医生来到了清月湾。 张姐说来者是梁氏的家庭医生,早在梁宥臣报考医学专业之前就已经在梁家工作了十几年,经验丰富,妙手回春,颇受老爷子的赏识。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虽谈不上慈眉善目,但眉宇还算和蔼,尤其是那双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格外有神,仿佛能洞穿一切。 郁楚知道医生的眼光毒辣,他担心被看出什么,便刻意避开了些许,尽量不与对方正面打招呼。 好在医生并未在意,举步前往二楼主卧,替梁絮白问诊。 郁楚坐在一旁,想听听医生是如何拆穿这个混账的谎言。 可医生经过一番简单的诊察后,却皱起了眉,这让郁楚的心骤然一紧。 梁絮白靠坐在床头,问道:“林叔,我是不是活不久了?” 郁楚:“……” 被唤作林叔的男人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一点小毛病就说死道活的,你们年轻人的心态可真差。” 言下之意,梁絮白的身体可能真的出问题了。 须臾,医生又道,“你脑袋有没有受过伤?” “没有。”顿了顿,梁絮白又改口,“前不久受过一点轻伤,有影响吗?” 郁楚联想到在海城酒店那晚,他用手机把梁絮白的头砸出一个包,一周后才慢慢消散。 莫非……留下后遗症了? 医生说道:“先观察一天,如果明日情况没能改善或者加剧,就去你二哥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吧。” 医生走这一遭,似是证实了梁絮白没有装病。 张姐和医生离去后,卧室顿时沉寂下来。 郁楚来到床前坐定,沉吟片刻后问道:“头很疼吗?” “嗯,很疼。”梁絮白大大方方地展露自己的虚弱,与平日里的强健硬朗大相径庭。 郁楚眨了眨眼,没再接话。 梁絮白也没耍混,慢腾腾地缩回被褥里,五官因疼痛而扭曲变形,看起来痛苦不堪。 郁楚扶了他一把,待他躺好之后便起身离开。 这时,身后传开了一阵抽气声,夹杂着男人略带隐忍的呻.吟,将他病弱的身份摆得明明白白。 郁楚顿住脚步,转身折回,淡声说道:“梁絮白,别以为你和医生串通好了就能蒙过我,也休想拿生病博我的同情。” 梁絮白心头一震,没想到计谋这么快被拆穿了。 但他装得非常无辜,解释道:“你误会我了,头真的疼。” 郁楚嗤道:“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身为梁氏的家庭医生,他绝不会如此淡定地让你躺一躺歇一歇。梁絮白,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孕傻三年啊?” 梁絮白仍在狡辩:“楚楚,你真误会了,嘶——好疼……” 郁楚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神色淡然,难辨喜怒。 梁絮白理亏,自知没必要再演下去了,索性从床上爬起,将他拉过来,用一个极具安全感的姿势把人抱进怀里,耳语道:“我惹你生气了,怎么哄都哄不好,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没想到你一点也不心疼我,让我好伤心。” 郁楚沉吟不语,但也没有挣脱他的束缚,就这般安静地坐在床沿,听着耳畔的呼吸声。 少顷,梁絮白将双手贴在青年微隆的小腹,温声说道,“看在宝宝的面子上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浓密纤长的睫羽轻轻震颤着。 良久,郁楚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在家休息几日之后,郁楚飞往京城,录制《山居2》最后两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