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五娘话音一转,“我很快也可以这样了。” “为什么?” “你在问什么,问我为什么在公主府替你拦住可汗,还是在问我为什么选择和亲?” 容思勰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 五娘也不期待容思勰的答案,她站起身,扶着窗子说道:“你看这座府邸,雕梁画栋,威严凛然,站在这里,仿佛能看到无尽的权势和财宝在手下翻滚。” “我是宗室女,注定不能靠男人翻身,宫廷那个地方,我是去不成了。留在长安,我永远只是一个不出挑的皇室旁支,即使斗赢了嫡母又如何,我还不是受限于身份,一辈子也得不到权势、财富和名望,只能带着满腔抱负,遗憾终老。” “既然如此,我不如嫁给另一个国家的君王。到了那里,我就是一国之母,那才是,我向往的生活。” “即使代价,是背井离乡、永别亲眷,终身不得再回故土?”容思勰问道。 五娘没有反应,良久之后,她带着些凄凉笑了笑:“人各有志。我自知对不起我的父亲和生母,劳烦七娘转告你的父兄,等我走了以后,看在我替宸王府挣回这么大荣耀的份上,好好补偿我的父亲和弟弟罢。父亲他从小对我极好,七郎才十岁,平日里最爱粘我这个姐姐……” 五娘突然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容思勰也长长叹气:“我明白。你尽可放心,此去一别,不知能否再相见,五姐,你保重。” 五娘拭去眼眶里的泪,隔着泪帘,硬逼着自己露出笑来:“二娘出嫁的时候,我就对自己发誓,我也一定要从宸王府风光大嫁。你看,我做到了。” . 从五娘的院子里出来,容思勰还是心绪万千,久久不能平静。 襄平公主的事情,果然被推到容思青头上,襄平和容思双将自己择的干净,容思勰不知等待容思青的会是什么,但落在这两人手里,绝对不会好就是了。 容思勰心里清楚,那日的事情,容思青也不是无辜的,所以也不替她叫屈。只是隔着襄平公主,容思勰不好插手容思青的事情,只能眼睁睁看着容思青被高高捧起,然后重重摔下。 即使容思青此次侥幸保住一条命,恐怕日后也得在无尽的□□中度过了,容思勰苦笑,不知今生,她还能不能再见到活着的容思青。 容思勰想到多年前的那次七夕,那时宸王府的娘子们眉目飞扬,互不相让,可是一转眼,物是人非。 大娘嫁入外人眼里的高门,但婚后过的非常不如意;二娘嫁到书香门第,许久不曾回府,而三夫人,也在二娘的劝告下改嫁了。三娘听说被二夫人当作筹码,为了帮衬在婆家不如意的大娘,被匆忙嫁给大娘夫婿的上司做续弦;四娘复宠又失宠,现在气息奄奄,下落不明;五娘更是被封公主,即将远渡塞外,终生不见故土。 这一切,不过过去了四年而已。 容思勰朝景和院走去,进院时,她抬起头,朝巍峨高耸的大明宫望去。 恢弘高大的丹凤门这样静静伫立着,背后晚霞漫天。听说站在丹凤门上,可以将整个长安收眼底,连终南山,仿佛都触手可及。 容思勰不期然想起宫里的一条传闻。 听说容思勰险被设计和亲那日,赵淑娴也在宫内游说皇帝,想让容思勰远嫁突厥。 容思勰看着遥远的丹凤门,轻轻笑了。 襄平,容思双,还有赵淑娴,我们这个梁子,结大发了。 . 院内,丫鬟们低着头,忙忙碌碌地将东西搬到屋外的马车上。 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好大的胆子,这是公主府的东西,你这个贱婢,竟然打算趁乱摸走!” 一个小丫鬟露出屈辱的神色,叫嚷道:“胡说,这明明是四娘子从王府带来的!” “王府?哪个王府?”公主府的侍女高声大笑,“宸王府只有两位娘子,一位是和光郡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