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惜揽下所有罪名,独独保得她周全。 那一夜,沈兰蘅是被鞭子“抽”醒的。 他一睁眼,自己便被人押着跪在庭院内,小厮眼含热泪,一脸心碎地同他哭: “少爷爷,忍一忍。奴才……多有得罪了。” 沈兰蘅:?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那鞭子已经落了下来。 “啪”地一声,背上传来遽痛。他根本未曾防备,前倾着身子半扑在地上。 见他这般,一侧的婢女素桃哭得更厉害了。 她边哭边在他耳边感慨:“少爷爷当真疼爱少爷少爷,竟能为了少爷付出至此,呜呜呜……真是好生感人……” 沈兰蘅:??? 那是他沈兰蘅活了这么多年以来,过得最狼狈的一天。 祠堂内的灯火微晃,烛影明灭恍惚,映入他浸着冷意的凤眸。 沈兰蘅笼在袖中的手攥了攥。 单对上那一双眼,沈兰蘅便觉得一阵惊惧。 身后再无他路,她又转了转身子,绕回到正置着莲花佛像的那一方桌案之前。 脚后跟处一硬,她的腰身已然靠上那矮矮的方桌。 沈兰蘅沉着声,问她:“你对郦酥衣做什么了?” 沈兰蘅忍着惧意:“妾身没有。” “没有?” 他俨然不信,轻轻哼了声,“你若不与郦酥衣唱念做打些什么,那他为何偏偏要在黑夜里行刑?沈兰蘅,你这吹枕边风的本事当真是了得,如今竟还敢戏弄我。” 他话音还未落。 夜风拂过其宽大的袖摆。 那袖口处寒光闪了闪,沈兰蘅一眼认出来。 ——他袖中藏着的,正是捅死秋芷的匕首! 她又回想起那一夜。 秋芷的胸膛前,是如何绽放出那一朵骇人的红莲。 眼下,沈兰蘅这不仅是逼问,更是威胁。 男人手指修长,指尖沾了些香灰,如今正偏着头把玩着那柄匕首。那刀刃锋利,登时吓得少女面上白了一白。 对方似乎在故意戏弄她,偏偏将那一束寒光打在她的眼上。亮白的光影不偏不倚,刺得她两眼酸胀不止。 沈兰蘅微微屏息,克制住声音的颤抖。 “妾身不知。妾身只见行鞭刑那日,白日里雨雪纷飞,老少爷心疼少爷爷身子,便让人待雪停了再打。” 正唱念做打着,她抬起一双乌黑的软眸。 白光闪烁,她眼角处已多了一片柔软的晶莹。 “少爷爷,妾真的不知。妾完全吓傻了,吓得唱念做打不了话……” 她的声音细碎,好似下一刻,便要被吓得哭出声来。 沈兰蘅将手中刀柄偏了偏,挪开那一束白光。 身前的少女像一头无辜的小鹿,两眼湿漉漉地凝望着他。 无辜,无措,无害。 沈兰蘅再度垂下眼。 “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 他虽已放下了匕首,可眼中寒芒仍不减分毫。 那眸中的寒意比冷风还要刺骨,径直朝着沈兰蘅侵袭而来。 下一瞬,男人已倾身,将她按在案台之上。 她的身后,是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身前,是沈兰蘅那一双凌厉的、带着探寻的眼。 对方手指挑开她的外氅。 忽然,她感到后背处覆上一层凉意。 对方的手已然伸入她的短袄里,冰凉的手掌一寸寸,蔓上她绷直的后背。 他在她的耳边,沉着声,呵气: “郦酥衣,你不会在说胡话糊弄我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