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药? 沈顷面色微讶,再度朝自己的妻子望去。 她生得极美极白,平日里瓷白素净的面容上,此时却浮现着一抹不甚自然的红晕。 见一直僵持不下,长襄夫人轻轻清了清嗓子。冷风将屋里头的炭火吹熄了,寒风穿过敞开的门缝,呼啸着、朝着郦酥衣侵袭而来。 长襄夫人显然不信她的话。 也不打算看在沈顷的情面上,再一次放过她。 时值冬日,院内的花树都败了。薄薄的日影穿过干秃秃的树枝,被风吹打在窗牖之上。郦酥衣跪在地上低垂着眼,半张脸被阴影笼着,整个人如一朵被寒风吹打的、娇艳而破败的花。 芸姑姑道:“证据确凿,夫人既无从狡辩,那便对不住了。” 妇人一边说, 一边自身后取出那一条用来执行家规的鞭子。 长鞭粗壮,让人只看一眼,便觉得下一刻将要皮开肉绽。 就在她欲招呼着人,将郦酥衣抬起的那一刻。 院中突然传来清冷一声:“慢着。” 长风拂过男子兰白色的袖摆。 他极爱兰花,宽大的袖摆上亦用织线勾勒出一朵兰花的模样。清风袭来,穿过他的衣衫,顷刻便有兰香阵阵,温缓拂面。众人侧首望去,只见沈顷站在一片灰蒙蒙的日影下,男人身后,跟着他的心腹魏恪魏大人。 沈顷眸光清浅,望了郦酥衣一眼。 说也奇怪,在沈顷来之前,她满心惊惧,总觉得下一刻便被人审判得要去上绞刑架。可如今,看着那一道熟悉的身影,郦酥衣心中莫名觉得安心。 好像只要有沈顷在,罔论多棘手的一件事总会迎刃化解。即便是眼下,对方也会还她该有的清白。 “世子爷,还有何事?” 他的目光自郦酥衣身上缓缓收回。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便听见沈顷道:“凶手不是酥衣,将她放了罢。” 此言一出,人群中又响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天色乌沉沉的,好像下一刻便要落雨。 清风入户,月色莹莹。 沈兰蘅满腹情绪,头一回用了整整三页纸。 这还不够。 末了,他边骂边补充上一句: 沈顷,我祝你长命百岁,腰缠万贯,美人如云。 写这句话时,他的落笔分外真诚。 待写罢这封信,已然到了后半夜。 他将其用砚台小心压好,而后又望了眼天色。 说也奇怪,此时此刻,他心中明明惦念的都是有关乎沈顷的事情,如今一静下来,满脑子却都是另一道身影。 另一道纤柔、靓丽的身影。 如此夜深,也不知她可否安稳歇息。 沈兰蘅垂眸,凝望向自己左掌掌心。 罢了,今日弄成这副模样,便先不去兰香院找她了。 除去疼痛,他隐约觉得身子还有些疲惫。 男人右手探出雪袖,自案前执起那一支、正嵌着红豆的金簪。 与其说那是一颗红豆,倒不若说,簪头所镶嵌的,是一颗做成红豆模样的宝石。 这只簪子,便是适才府医给自己处理完伤口后,素桃悄悄递上来的。 她很是乖巧听话,刻意避开了沈顷,也避开了左右围观的下人。 素桃声音婉婉,说她今日告了假,于集市上寻觅了许久,才终于觅得这一支镶了红豆的金簪子。 这小丫头一边说,一边眉眼弯弯,像是天上的月牙儿。 她道,夫人本就貌美,若是戴了这只簪子,那定是愈发漂亮了。 这本就是一句奉承之话。 下人讲得漂亮,沈兰蘅执着金簪,心中竟也莫名跟着高兴起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