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这一回,沈顷面上明显带着严肃与匆忙。 这般神色,引得郦酥衣心中也无端一阵慌张,她上前一步,问道:“郎君,出什么事了?” 沈顷回道:“西贼在东边生事,我带兵前去看看。” 似乎是怕她担心,对方语气平淡。可即便他表现得再怎么云淡风轻,闻言,郦酥衣右眼皮仍是跟之跳了又跳。 瞧出少女面上惊惶,沈顷系外氅之余,空出一只手来将她抱了抱。 他的怀抱带着一阵淡淡的兰香,还有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暖意。 他道:“莫担心,我很快回来。” 言罢,男人又补充:“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几个毛头小贼罢了。只是临近年关,我放心不下,便去看看。” 郦酥衣点点头,见他行迹匆忙,也不再挽留。她将脸仅于男人胸膛处短暂贴了一贴,继而婉声道:“郎君早去早回。” 低下头去,怀中少女小脸素白清丽,面上尽是关怀。 此情此景,看得沈顷心中一软,连带着,男人的语气也不禁柔和了许多。 帐帘正掀开一角。 晨光清澈熹微,穿过帐子的缝隙,轻柔撒在那一帘鸦青色的睫羽之上。 沈顷低垂下眼睫,看着怀中昳丽娇憨的妻子,郑重其事道:“衣衣,等我回来。” …… 郦酥衣目送着沈顷换上金甲,翻身上马。 临别之前,似乎为了让她更安心些,对方特意佩戴上了她先前所送的平安符。 此次军务紧急,沈顷率军前去得更是匆忙。他轻骑上阵,将郭孝业与魏恪留在了军营里。 送别沈顷,她独自坐回军帐之中。 可现如今,看着桌上的饭菜,郦酥衣却没有一丁点儿胃口。 见了魏恪,她赶忙上前道:“魏大人,世子爷那边有消息了吗?” 魏恪顿首,安慰她道:“尚未。不过夫人放心,二爷身经百战,那些小贼伤不了他分毫。待日落前应当就回来了。” 郦酥衣攥着筷子,道了声:“多谢魏大人。” 魏恪躬了躬身,继而掀帘退下了。 吃罢午饭,她重新坐回妆镜前,心不在焉地用帕子擦拭着妆奁上的灰尘。 昨天夜里,沈兰蘅莽撞,将她的奁匣磕碰掉了一个浅浅的角儿。 少女垂下眼帘,素指纤纤,于奁匣上轻轻摩挲着。 不知不觉,这一轮金乌便落了下来。 用罢午膳后,她问了外头三次。 “世子爷有消息了吗?” “回夫人,尚未。” “世子爷回来了吗?” “夫人……还没有。” “沈顷回来了吗?” 金乌浴血,染红了半边烟霞。 今日黄昏的霞色分外艳丽。 郦酥衣孤身坐在帐帘里,透过军帐掀开的一个角儿,打量着外头的天色。这日头每落一寸,她便提心吊胆一分。这整个西疆,除了沈顷,便只有她知晓: ——纵使沈顷如何能征善战,可这日头一落,重新占据那具身子的,会换成另一个崭新的灵魂。 斜阳浴血,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金乌换月。 第一缕月光倾洒下来。 帘帐外,骤然响起一阵马蹄声。 郦酥衣赶忙伸出手,匆匆掀开军帐。如此熬了一整天,她面上依稀挂着疲惫之色。却又在听见这马蹄声响时,那疲倦的神色登即一扫而空。 少女身形瘦弱,还未走出军帐,已急切地问道: “是……是沈顷回来了吗?” 第60章 060 话音方落,一辆马车便在眼前停了下来。 马车上跳下两名风尘仆仆的少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