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为什么。” 严况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一句,韩绍真愣了一下,却又立即明白对方所问为何。这些年来,韩绍真几度主动想要向严况解释,可严况都只当他要狡辩,根本不愿多听半个字。 “你愿意听我解释了?”韩绍真试探着问一句,严况不语却只是点头。 韩绍真像生怕对方改变主意似得,立刻竹筒倒豆般语速加快道:“当初我和你娘计划着带你一起离开韩家去往大名府隐居……可不知为何消息竟被你爹的正房娘子得知了!是他们,是韩绍诚这个畜生!是他找山贼绑了我,我险些就死在他们刀下!我……我是拼着命回来的啊况儿!况儿你相信伯父,伯父说的话句句属实!” 看着眼前人焦急万分的解释着,严况内心不知是释然还是迷茫,他眉心紧蹙更是不自觉几分痛心,不论韩绍真所言是否属实,他都无从考证了。 “都是韩绍诚这个畜生!”许是思及往年遭遇折磨,韩绍真攥紧酒杯重重搁下:“他不在意素商,他也没有尽过一天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却如此歹毒!不止要我的命,还将素商……对了况儿,他当年可有为难你?” “他没来得及。”严况似乎冷静了不少道:“很快,我娘走后三天,一伙武功高强的贼人洗劫了韩家,杀光了除我之外的所有人。” “我逃回来时,只剩一片狼藉几乎没有活口……”韩绍真努力回忆着当年情形,这些年来他官运亨通平步青云,有权在手也早已将当年的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自己被绑走后,严况生母被害,紧接着韩家被灭门,而他查不到却又一直最想知道的,便是…… “韩相公。”韩绍真正欲开口,严况却抢先一步道:“夜深了,饮尽杯中酒吧。” 韩绍真还想再说些什么,严况却举起了酒杯,另手推着韩绍真的酒杯做出让酒手势:“韩相公,请。” 冷风一阵吹入窗棂,仿佛让韩绍真清醒理智了几分,他神色一沉不再多言,捏起酒杯与严况对碰随即一饮而尽。 严况也没再推让,干脆利落饮尽酒水,韩绍真搁下酒杯缓缓抬眼望向严况,却发觉对方也正再望着自己,眼神还颇为复杂,有不解有玩味甚至还有一分,不舍……?正当韩绍真隐隐发觉不对时,却闻严况骤然开口道—— “你一直在等着我喝下这杯酒吧。” 韩绍真瞳孔猛然一缩!立即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四肢绵软得仿佛被抽了筋骨,连番折腾了几次也没能站起来!反而连坐都坐不住,身子一倾,正要趴倒在菜桌上之时,肩上却倏然一紧。 “韩相公,其实我们从来都不一样。” 严况手疾眼快一把扶住韩绍真肩膀,让人半倚在怀里,握住对方颤抖着试图揪住自己衣袖的手按下。 “你总说我们很像,我娘也说生下我不后悔,可我,真后悔活这一次。”严况言语间,将韩绍真打横抱起,回身将人送回床榻。 “况儿……不能去……”韩绍真意识愈发昏沉,说话都含糊不清,仍旧努力弹动指尖。 “别费力气了。”严况俯身将他轻放榻上,半蹲下去又替人脱了鞋袜道:“迷药是你亲手下的,药效如何,你心里应该清楚。” “镇抚司里也有这样的酒壶。”严况回眼,桌上那只白玉酒壶十分显眼,与客栈的粗瓷餐具格格不入,壶盖上的凸起并无特别之处,却是机关所在。 “一杯有毒,一杯没毒。”严况拉过被子替已经说不出话的韩绍真盖好,又替人掖好了被角。 “我知道此事有多危险。你不可能陪我冒险也不可能让我去冒险,但是我必得去救他。” “我这一生,后悔之事太多……” 韩绍真他强支着眼睑,严况提剑离去的身影渐渐随意识暗淡下去,也已然听不清严况在说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