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 耗子和麦子也站在一旁不舍的望着李三娘,她如母亲般叹息着摸了摸两名少年的额发,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唐渺道:“要走的,放心不下我的便宜徒弟,也放心不下这些孩子啊……” 说罢她又向耗子麦子嘱咐了几句,便拉着唐渺准备上车,唐渺道了句“且慢”,奔向了也正迎面上前的严况等人。 “师兄、师姐、表哥……还有你,韩小少爷。”唐渺依依不舍对众人道:“都多保重啊……” 韩凝点点头泪眼汪汪:“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帮我……以后你和林女侠!都是我韩凝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我肯定报答你们!” “要死!老娘才不是恁兄弟!”林江月闻言一指头戳在韩凝脑门上:“要叫就叫姐!” 唐渺忍俊不禁,又叹息着拍拍韩凝肩膀:“我才失了父亲,我理解你的心情……”说罢他转而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师兄师姐,以及这世上最后的血亲,心中百感交集道:“我们一定会再见……对吗。” “傻阿渺,你说甚呢!”林江月伸手搂住唐渺抱紧:“师姐找了你那么多年,咱们一定会再见,师姐还有很多话想跟你小子说……还有师兄和三师姐,咱们以后不要再分开了!” 严况跟程如一也过去拍了拍唐渺左右肩膀,严况同时沉声道:“阿渺,我们京城见。”说罢,严况转而看向李三娘,抱拳颔首道:“有劳前辈护送阿渺。” 李三娘只是微微一笑道:“小子,京城见。” 马蹄扬尘,车辙两分,众人重新踏上各自征程。林江月在外驾车,韩凝看着车内紧紧依偎的两人,眼珠一转不动声色挪到车外陪林江月说话去了。 程如一挑起车帘目送唐渺和李三娘的马车走远,不由感慨道:“还真是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啊……” 严况在旁搭住他肩膀道:“别感慨了,这回我要拉你下地狱了,怕么。” “地狱不深,有君垫底,有何可惧?”程如一挑眉笑笑,他看得出严况内心慌张却在极力压制,毕竟那是待他情同父子的亲人,怎可能不担心? “我呀,早就不恨韩相公了。严况,我愿意去救他的。”程如一坦然道:“我先害他,他再要我的命,我虽有点怨,可于情于理都没什么好说的。后来他救我、救清儿,唐门里又生死与共一场,也算小半个生死之交了吧?” “如今这事,我程如一虽不是什么好人……却是个小心眼儿的,担不起这天下安危在我身我却置之不理的罪过。”见严况颔首神色赞同,程如一又道:“而且我们要查的真相,我觉得与袁善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必得捉住他问个清楚透彻。” “更重要的是,韩相公和真相,对我的官人而言……很重要。” 严况闻言显然没想到程如一会说这些。他沉默半晌,多年来压抑情绪寡言少语,如今虽伤势痊愈,却一时之间仍不知该如何表达情绪。 “严况,严狗子?”程如一看对方愣着不说话,刚想抬手戳戳却被人按住,愣怔之时,视线模糊,有吻轻轻落在自己眉心。 “如一。”他在耳畔轻声道:“多谢你,陪我重活这一回。” …… 一顿鞭刑换不来韩绍真半声呻吟,袁善其心有不耐,不悦二字写在脸上。但代掌使却终究心有忌惮,不由低声对袁善其道:“中丞大人,您看……” 韩绍真眸光低垂,咬紧牙关将口中血沫咽下,汗珠顺着下颌与胸口鞭伤血痕凝在一处,耳边传来袁善其颇为不满的急切声线:“这犯人顽固反抗,不肯招出同党案犯,难道指挥想要草草了事?!” “倘若这般轻率断案,陛下如何能放心将镇抚司交到你手上呢?”袁善其话锋一转话中有话,这尚未转正的代掌使被捏住了痛处,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韩……韩大人,究竟是何人与你合谋,你不妨先说出来……” 韩绍真闻言缓了口气仰起头来,白衣染朱鬓发湿透,昔日宰辅此刻形容狼狈,唯有昔日神态威严不改分毫,他将目光投向复仇心切的袁善其,同时不动声色迅速瞥了眼候在一旁的刘六。 小军头刘六既紧张又担忧,不忍看又不能走,想承认却又怕丢了小命。韩绍真却不慌不忙,看向袁善其悠声道:“招出此人,又当如何?” 代掌使思索道:“自然是查问……” “自然是当场拿下!”袁善其眼中冒火抢白道:“那便是你的同党,严况那条疯狗留在镇抚司当众的眼线!自当杀之!杀之!以儆效尤!” 刘六闻言险些没站稳,幸而旁边的吴五挽住了他胳膊,其余在场的卫狱也有意挡住刘六,韩绍真却轻笑挑眉,“喔”了一声道:“那你早说便是,老夫招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