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疼……”关瓒抽了口气。 袁帆愣住,眼神有了短暂错愕,仿佛从疯狂中清醒过来了一瞬。 下一刻,关瓒猛地挣开,回手用花瓶毫不客气地狠砸袁帆额角。 寸厚的水晶瓶悍然爆碎,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关瓒握着残余的一截玻璃碎片,冷眼注视,淡淡道:“我的事,你他妈是不是管太多了?” 第23章 再上天堂 袁帆微弓着身子靠在墙上,手掌按住额角,指缝里全是血。他抬头迎上关瓒的视线,左眼被血糊住,另一只眼的眸底有诧异也有不解,似乎是没想到那个被他从小欺负到大的小孩竟然能有还手的一天。 紧接着,袁帆注意到了关瓒浮肿的嘴角和带血的手,仿佛如梦初醒,下意识要过去。 “瓒瓒……” 关瓒头晕得厉害,见状赶忙用碎花瓶指向他,低声威胁:“你别过来。” 袁帆果然不动了。 关瓒不错目地看着他,像一只极度戒备的猫,浑身的毛都竖着,一步一步退出阳台。 对峙中空气陷入死寂,先前不易察觉的痛感席卷而来,关瓒额头沁着一层密匝匝的冷汗,手指颤抖着去拿沙发上的双肩包。砸向茶几的那一下可能伤到了脊背,稍微拉伸便会疼得厉害,他脚下踉跄着绊了一步,整个人登时重心失衡,狼狈地撞向门框。 袁帆脸色剧变,正要赶过来。 关瓒撑着墙壁站直身子,喝道:“别动!” “我只是看看你伤得重不重。”袁帆解释,目光瞥向关瓒倚靠的那面墙,看他手掌按过的地方留下的那枚带血的手印。什么时候伤到的?袁帆不动声色地回忆,片刻才想起满地的玻璃碴子:“去医院吧,我送你。” “不用。”扔掉碎花瓶,关瓒拉开大门,又从鞋柜上摆放的纸巾盒子里抽了几张面巾纸。手掌攥紧,面巾纸迅速被血液浸透,关瓒疼得止不住发抖,不得不深吸两口气强迫自己平静:“告诉你妈,把下周日一整天都空出来,准备好我爸的古琴,我会再来。” “关瓒!”袁帆追过去。 大门“嘭”的一声合上,关瓒走了。 门廊的声控灯被惊得雪亮,关瓒顾不上背疼,脚下走得很急,生怕那家里的疯狗会追上来咬他。 眼下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小区里的绿植遮挡住了住宅窗口,只余下沿行车道每隔几米的路灯在散发着微弱的冷光。出了袁家的院子,走上相邻的一条行车道,关瓒终于停下脚步,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借助灯光查看掌心的情况。 一滴水从天而降,在他手腕处溅开。 关瓒心力交瘁地叹气,仰头去看阴郁低垂的云层,感慨这场雨来的真不是时候。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抵就是在形容他这种丧家犬吧。 这时,振动声响起,关瓒心神不宁,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直到连续几声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动静是来自裤子口袋,于是赶忙用完好的右手取出手机。等看清楚了来电人,关瓒感到心跳乱了,不久前受过的种种委屈如同被瞬时放大了数倍,堆积在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冷色调的惨白路灯刺得他眼眶酸涩,关瓒背过身,调整了一番情绪,然后把电话接起来。 听筒内很静,只有属于彼此细微的呼吸声,关瓒轻轻缓了口气,笑着问:“到家了么?” “还没有。”柯谨睿回答。 “那是去公司了?”关瓒顺着往下猜,心里其实提不起闲聊的兴趣,只是不想被发现,“那应该很忙啊,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那边短暂静了几秒,关瓒听见了打火机的声响,片刻后柯谨睿道:“算是吧,想到你跟那个家里的人相处不好,就想问问第一晚还顺利么?”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