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干什么呢?”江鸣盛推门下车,走到两人中间。 “江鸣盛?你下班了?”乌月下意识去拉他的手,“我刚不小心掉了东西,是这个男生帮我捡起来的。” 江鸣盛抬眸望过去。 眼前这个男生身上穿着不远处小区超市的工作服,年龄大约也就二十出头, 跟乌月一般大, 身材高挑, 长得很是清秀,应该是大学生兼职。 看见两人交握的手, 这男生目光躲闪,言语动作变得十分不自然, “没什么事的话, 我就先走了。” 江鸣盛微微颔首,神色几乎没什么变化,客气地说道:“刚才谢谢你了。” 男生干笑了下, 什么也没说,看乌月一眼,走了。 江鸣盛面色不改, 接过乌月手里的包装袋,扶她上副驾驶位。 车停好, 两人从地库搭乘电梯上楼,江鸣盛一直黑着脸沉默不语。 乌月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能感受到他的低气压和不高兴。 “怎么了?”等电梯的空隙,乌月扭头问他。 江鸣盛这才回过神,看向她:“嗯?” “工作太累了不想讲话?”乌月有些不适宜他今天话怎么这么少。 江鸣盛回神,揉了把脸打起精神,转移话题玩笑道:“累点好啊,晚点回来就看不到你跟男的拉拉扯扯了。” 乌月愣了下,“谁拉拉扯扯了?” “那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江鸣盛不依不饶。 “我那是东西掉了,起初没听见,他声音比较独特,我留意了一下,才知道是在叫我。”乌月从兜里拿出拿 江鸣盛乐了,咬牙重复着:“声音独特?” 乌月一脸无奈,“你怎么还吃飞醋?” 江鸣盛一脸不服气,“就一小白脸,你就是看不见,没夸的了。” 乌月想笑,忍住了,她拿出手机调出摄像头对准他,打开录像。 江鸣盛一脸破防,斜眼睨她:“干什么?” “我想把这一刻记录下来,既然保存不到我的眼睛里,那就记在手机里。” 这话激得江鸣盛想要咬她,他带着人走进电梯里,看她一脸满足地举着手机录像,默了默,似是漫不经心地说:“好好拍,你要知道,你男朋友最帅,随便拿出去,就能闪瞎那群人的狗眼。” 乌月想起在西江,姥姥在厨房跟她说过的悄悄话,讲他长得特别好看。 她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嗯了一声,“我知道。” “哼。” 江鸣盛明显不信,他的情敌已经够多了,现在时不时冒出来一个路人甲,都够他头疼几分钟,加上这两天想着明天要瞒着乌月见乌杞鸿的事,虽说有理由,但他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像是抓不牢她,安全感在他这儿就没存在过。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江鸣盛眸色变深,握住乌月的手腕拿下她掌中的手机,点了录像暂停。 静静沉默了几秒,他犹豫着开口试探问:“你之前不是说眼睛可以手术恢复?等过两天有空,我们去一趟医院看看你的眼睛,好不好?” 这话讲完,江鸣盛感觉到乌月的情绪在一瞬间变得不好了,乌月紧攥着手指,浑身僵硬,连声音都开始抖:“为什么突然催这个?” 江鸣盛正要否认,又见乌月的脸色沉下来,甚至有些冷,“两年,已经过去两年了。” “乌杞鸿提,傅长逸也提,现在你也要来提。” “我就知道,乌杞鸿一出现,你们都要站到他那一边去……” 江鸣盛发现乌月又回到最初认识,戒备心很重的时候,就像一只小刺猬,性格温和的时候不扎手,顺毛捋。可一旦炸毛了,不但防备别人,还会拔下身上的刺连自己都伤害。 她生气了,不让他进她家,连从超市买的购物袋也没有拿,用力关上门,阻挡了他的道歉。 她不是不想要看得见,只是除了她自己提出来,谁都不能说。就好像一个禁忌,别人碰一下,她就仿佛回到马路被鲜血染红的那天。 急促的警报声,尖锐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还有甜腻且腥的红丝绒蛋糕。 她这些年一直记着对傅长逸的恨意,却不敢懦弱的承认,那天是她有罪。 她不该让林浩坤去买东郊路上那家红丝绒蛋糕,也不该拉着他去参加同学聚会,更不该在那晚只顾着玩闹,没有出去迎接他。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林浩坤还在…… 所以双目的失明,是上天对她的惩罚,而如果有一天她突然能看见了,乌月很惶恐,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赎这份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