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腊肉香喷喷地嚼,压根不管。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等下他奶奶就回来了,你就带这么一小会儿,别让他磕着碰着就成。” 楚青崖如临大敌,看这孩子扁扁嘴似要哭,下意识拿过她左手的勺子,她睁大眼睛:“拿我的干什么,你自己没有?” “我瞧你也不用……” 孩子眼看就要哇哇大哭,他赶紧舀了勺乳酪塞到他嘴里,这才堪堪止住。 农家一日只用两顿饭,这一顿给得很大方,江蓠喝完粥,把那咸津津油汪汪的腊肉空口吃了几片,眨眼的功夫又下去一个乳饼。西北牧民多,此处的饮食也沾染了他们的习性,这饼是用牛乳和的面,加了蜂蜜,洒了芝麻,很是香甜,也只有过年或家中来了贵客才舍得摆上桌。 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傻瓜才带孩子。 她悠闲地享用完早饭,一看楚青崖手忙脚乱地在那里喂吃的,幸灾乐祸地道:“你别给他喂了,小孩儿肠胃弱,吃太凉要拉肚子,带他站起来玩玩。” 他满头大汗,好像抱了个随时会炸的爆竹,哪有往日不可一世的阁臣风范,说他是个酷吏没人信,倒像个莽莽撞撞的弱书生,狼狈得紧。江蓠乐了半天,好整以暇地托腮看着,发慈悲指点他: “你带他玩举高高,别晃太厉害。” 他双手把住孩子胳肢窝,上下晃一晃,“这样?” “再慢点儿。” 那孩子果然呵呵笑起来,小手在空中扑腾,显然很受用。楚青崖看他笑,自己也笑了,在房里一边走一边举着他,大小两个玩得甚是融洽,江蓠夸他: “这不就会了嘛,只要耐心就行。” “你以前都这么带阿芷的?” 往事不堪回首,她伸了个懒腰,“小孩子哭起来可麻烦了,换尿布更麻烦。要是生得可爱还好,生得丑越看越烦。” 他笑道:“你们家哪有丑的,要是你给我生一个——” 江蓠“哈”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贼心不死,都说了我不生!你骑马掉头回去,把你儿子捡回来养。” 敢情她还惦记着那狼崽子,楚青崖反驳:“那不是我儿子,你能生出来带尾巴一身毛的?” “何必要我生,我都要跟你和离了。”她笑眯眯地仰着脸。 他哼了声,一上一下地举着小娃娃,往后退了一步:“行啊,我跟你离了就找个最——” “停!”江蓠大惊失色,一拍桌子站起来。 然而已经迟了,只听“咚”地一响,那孩子的脑门直直撞上横梁。 下一瞬,嘹亮的大哭回荡在屋里。 江蓠不忍直视,掩面叹息:“你就不会看路?你这么高,还往高了举!谁弄哭的谁哄好,我可不帮你。” 楚青崖也吓到了,赶忙坐下来,摘了羊皮帽,往他脑门上吹吹摸摸,好在帽子厚,没磕出包,只红了一块。 他愧疚地抱着孩子,听她恨铁不成钢地道:“就你这样,还生什么崽崽,生十个给你玩坏十个。” 她把孩子接过来,娴熟地拍着背哄了一阵,又摘下他腰上的象牙球,放在眼前摇一摇,孩子渐渐止住了哭。 这时柴门一响,是老寡妇回来了,两人相视一眼,一个把帽子拉低,一个抹去孩子脸上的泪,默契地左右开弓,很快逗得他又笑了。 “我也不至于生十个都……什么崽崽,说得我仿佛不是人!”楚青崖抱怨。 她抱着孩子出去,“你就是衣冠禽兽,大尾巴狼!快收拾,准备上路了。” 过了半柱香,马匹驮着整顿完的两人出了村口。 天上飘着几朵云,遮住了太阳,风也没有昨日那么大,江蓠坐在马背上哼着小曲,拆了老寡妇给的油纸包,里头是十个膏环。村民揉面时用牛乳代水,奶味儿特别浓,搓成圈放在油锅里炸成金黄,大冷天吃上一口真是十足的享受。 楚青崖看她不顾颠簸还在吃,“小心噎到,早上还没吃饱?”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