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便如阴云密布,只是隐而未发,“你应当知道替皇家之人诊脉的规矩,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没能达成所愿,谢清则并无失望也无失态,他依旧温声行礼告退,甚至连他背上药箱的动作都格外有条理。 等他出了内殿,邬喜来忍不住问道:“陛下,谢清则确实医术了得,陛下为何不肯问他是否愿意换个所求?” “他来宫中,根本就不是替朕看诊。”萧北冥冷冷道,“让隐雾跟着他,他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一并告知朕。” 隐雾平常一直在萧北冥周围,时刻护卫他周全,唯有一些极为秘密,又不想为人所知的任务,陛下才会交给他。 他应下后,便消失无踪。 邬喜来早就对这群来无影去无踪的影卫见怪不怪,他也只是可惜,好不容易遇到了这样一个神医,却不能心无旁骛地替陛下治疗。 “陛下难道就这样放他离开?” 萧北冥闭上眼眸,藏住眼底的阴翳,“朕早知,他不是爱名利富贵的人,来到宫中,也不是为了替朕治病扬名立万,而是另有所求。” 只是谢清则的所求,他永远也不可能答应。 * 禁中的红梅已然全部开放,飘落的红梅与飞雪融为一体,竟不知哪个更绝色。 宜锦就站在御道下那棵梅树下,一袭月白色旋袄,披着银狐轻裘,清丽端方。 谢清则与她遥遥相望,脚下想要快一些,却又怕眼前之景皆为虚幻,反倒不忍眨眼。 待到两人面面相对时,却反而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宜锦顿了顿,先开口问道:“陛下的病情如何?可有医治之法?” 谢清则如实道:“虽有法可医,只是太过凶险,我也没有十足把握。” 宜锦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她想起他为旧疾所困时的模样,想起他从前不知多少次看诊,一次又一次失望。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失望是因她而起。 即便身为帝王又如何,在生老病死面前,上苍从来公平。 她忽而觉得有些心疼。 谢清则看着她,默然道:“你上次托徐姆交给我的信,我收到了。可是知知,我不想要你的谢,承你的情。” “你知道的,我同阿姆说的话,永远都作数。我会等到你出宫那日。” 他说这话,就让宜锦想起在侯府时,阿姐宜兰曾取笑她:“你瞧,谢郎君同你一样有颗极好看的泪痣,难说不是天定的姻缘。” 那时她也以为,自己会嫁入谢家。 娘亲临终前撑着身子替她和阿姐定下婚事,为她挑选的谢家虽不是钟鸣鼎食之家,却家风清正,就连程玉春老夫人她也见过许多次,这位老夫人心胸开阔,并不拘于内宅,立志为天下妇人解苦厄。 她幼时极为仰慕程老夫人,一度想拜她为师,但母亲逝后,她便不再同从前一样能够时常出家门,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谢清则确实是如玉公子,人品高贵,她知他性情温和,体贴入微,有君子之风,是难得一遇的好儿郎。 倘若不是柳氏为了与靖王联姻而私自与谢家退了婚,她与谢清则,也许会成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夫妻。 但偏偏造化弄人,一切都已经是过去,无法更改,继续留在从前的回忆里,不仅伤了自己,更会伤了他人。 半晌,她看着他的眼,轻声道:“谢公子,如今我是内庭宫女,不再是薛家三姑娘。多谢你还肯叫我一声知知,也多谢那日你冒险替阿珩看病。” “在我心中,你始终如兄长一般,我亏欠你良多,却不知如何偿还,只愿谢公子来日姻缘美满,万事顺遂。” 她温婉知礼,褪去了从前的娇憨稚嫩,但在谢清则眼中,她一直是当初那个只敢同姐妹们躲在树后看他,见了他却脸红到说不出一句话的小姑娘。 从他还未加冠时,他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夫人是薛家三姑娘,容貌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