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急,脑子里头一个念头,冒出来的是杨简还没好的伤口。 她拧着眉问道:“你的伤能行吗?” “不能行也得行,这事儿来得急,我若去迟了,恐怕什么痕迹都没了。” 杨简无奈笑笑,扯出一块包袱布,将乱七八糟的药物都扔过去,又转身飞快地收拾起东西来,口中同她道:“你不是给我拿了软垫吗?我正好用上。这次再多带些药物,应当没事。” 周鸣玉站在一边,看他毫不避讳地拉开柜子,往腰上佩戴匕首,又寻摸了一堆暗器分别塞在身上几处,净拿的是些要命的东西。 她有些陌生。 她从前见到杨简出门,手里拿的都是纸扇长剑,腰上佩的都是美玉绣囊,这还是她头一次看见他和这样与危险的东西挂钩。 周鸣玉手里将他那些东倒西歪的药瓶放好了,这才看到里面还混着两瓶毒药。她默了默,什么也没说,而后转身去衣柜里给他翻了好几身衣裳出来。 杨简听见她在背后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道:“官服多拿件备用的。” 周鸣玉看了一眼,他衣柜里有专门一格,塞了起码有七八件一模一样的深枣红色武官袍,八成是他每次出任务时衣服都得出点事,他又不爱穿缝补的旧衣,所以做了这么多件备着。 她将衣服拿好,给他拿过来放在包袱里,杨简也准备好了自己的那些东西,折过身走来。 他一转眼就看见那放满了的行囊。那里面和自己收拾的不一样,除了他用来杀人的东西之外,塞最多的还是柔软干净的里衣和挡风挡雨的外袍。 他已经做了很多年的刀,已经很久,没有过让他感到温暖的时候。 他突然有点感慨地想,若她当年真顺利地成了自己的妻子,如今自己要外出的时候,恐怕也就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若是他真娶了她,他便不会成为皇帝的鹰犬,来龙爪司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 杨简有些没忍住,将她揽在怀里,轻轻道:“我会尽快回来的。” 他再一次这样同她承诺。 他没法说什么不走的话,就只能说,他会尽快回来。 周鸣玉的身体纤瘦柔软,衣裳和发间带着淡淡的花香,这一个轻缓的拥抱,是能溺死他的温柔乡。 杨简甘愿溺死在其中。 但他头一次没有长久地延续与她的拥抱,说完这句话,就艰难地放开了她。 杨简没敢看她的脸,低头转向床上的包袱,也没仔细瞧里头的东西有没有齐备,就迅速将包袱系上。 周鸣玉瞧见他打结的动作,道:“还没装完呢,你这样就走?” 她印象里杨简到底也是个在富贵无极里长大的公子哥儿,出门要带的东西还是不少的,一辆马车拉几个箱笼也算正常,什么时候见他这样朴素过,几件衣裳就能出发。 杨简将包袱提在手里,笑道:“这样已经够好了,我从前还有过带着腰牌和刀就走的时候,连钱都不带。” 他没有时间浪费,又将周鸣玉抱了一下,道了句“我走了”,便取了一旁架子上的披风,一边披上一边扭头往外走去。 “钱!” 这一句话倒提醒周鸣玉了。 她迅速转身,从抽屉里摸出几张大额的银票,转过身却已不见了杨简的身影。 她一面手里将钱折起来,一面快步向外去追。 杨简步履极快,几下就要出了内院。周鸣玉有些着急,跑了两步,在台阶那边绊了一下,上身控制不住地往前趔趄了一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