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兵士的亲眷,幼子在此处学习,妇人在此处做些杂务,而老人则在此处养老,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前些年,皇后带头在后宫中削减吃穿用度,将省出来的银两全都拨了出来,在各地成立官方的保育堂,以收留妇人幼儿,滨州自然也响应了皇后此举。 所以如今滨州的保育堂,不再由东境军拨款维系,而是交由官府掌管。 繁记作为近些年迅速崛起的皇商,在这一方面也没少出力,帮着响应皇后举动,在保育堂上砸了不少钱。 所以周鸣玉此来的目的,就是保育堂。 保育堂收留的遗孤,按照惯例,至少要读书学到十五岁,才允许出去自谋生路。若是她运气好,兴许能在这里找到当年谢家旧部的遗孤和遗孀。 谢家的主帅和主将,另有些亲信的确是死了,但是那些旧部的罪责不及家人,若是不出意外,兴许也是在保育堂里。 此地这样多的将士亲眷,总有人知道当年的事。 周鸣玉查账的第一天,转完了两家铺子,最后瞧着夕阳西下,故作闲谈般道:“饭前这会儿工夫,咱们去趟保育堂看看罢。” 贺掌柜未有异议,便一齐往保育堂去。 到时正是用晚饭的时候,周鸣玉一行人只道自己是繁记来的,便被人满面笑意地迎了进去。 “繁记这些年给我们送了不少东西,吃的用的,还有给孩子们识字用的书本笔墨。我们都很感谢几位当家的和掌柜的。今日既然来得巧,不如一同用饭罢。” 周鸣玉与贺掌柜笑着和来人闲聊,一路向饭堂而去。这一去倒是奇了,周鸣玉万分没想到,居然在此地看见了张浮碧。 来迎接的妇人还在热情地介绍,道:“这是宫里来的张女官。” 张浮碧正打着襻膊站在粥桶前给孩子们打饭,一抬头瞧见周鸣玉,惊讶地叫她道:“周姐姐!” 保育堂这妇人听到连张浮碧都叫周鸣玉“姐姐”,有些惊讶地望了她一眼。 张浮碧将勺子交给旁边的人,放下袖子走了过来,经周鸣玉介绍过后两厢见礼。贺掌柜极有分寸,适时道:“张女官与周姑娘既是旧识,想来是有话要说的,我等在此处帮忙就好,二位自便。” 二人称谢,走出了饭堂,找了个无人处说话。 周鸣玉这次见到她也实属意外,同她道:“我收到三姑娘选上女官的信了,原以为姑娘是在宫里做事的,怎么跑到滨州来了?” 张浮碧亲亲热热地和她拉着手,道:“原本是在宫里的,但是我算账算得快,就被娘娘点来查保育堂了。说来也奇怪,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跑到这边来查保育堂。我初初听到,还有些惊讶呢。” 周鸣玉听到这句,问道:“就姑娘你一个,没别人?” 张浮碧道:“哪儿能呢?还有个带我的师父,另有几个宫中的侍卫,今日办事去了,不在这边。” 周鸣玉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问道:“三姑娘只看滨州的保育堂吗?” 张浮碧应声道:“是呀,听说晋州那边也派了人查,不过和我没关系,我就没问。” 她如此说,周鸣玉心里就有数了。 只单看如今知道的部分,今上下手整治端王,皇后那边派人查晋州就算了,还来查了滨州,说明端王的手,果然伸到了东境军里,和他们有所勾结。 张浮碧拉着周鸣玉,问道:“姐姐又是为什么来了?之前受的伤好些了吗?” 周鸣玉说“一切都好”,答她道:“我也是账算得快,当家的提拔我,叫我来这边查各家铺子的账呢。” 张浮碧笑着说“好巧”,道:“我翻了两家保育堂的账了,繁记给这边捐了不少东西呢。我算了算,倒也是干干净净的,孩子和老人们的吃住都好,没有什么不妥的,姐姐可以放心了。” 周鸣玉点头笑道:“那感情好,有宫里的女官来查,我可是能偷懒了。” 两个人笑着说了两句话,周鸣玉道:“三姑娘既是专门来查保育堂的,我可有个事儿要托姑娘办呢。” 张浮碧道:“周姐姐说罢。我要是能办,肯定帮姐姐。” 周鸣玉便道:“也不是什么难事。是我从前一个旧交,说他兄长没了,只留下一个孩子,可他找自己这侄儿,始终没找到。我听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