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既明无奈道:“你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就摔断了一只脚,就凭你扑到地上哭那几声,难道我真会信吗?” 不过是觉得她一个普通的小百姓,既是姑娘家,也是受害者,犯不上多问罢了。 周鸣玉笑着道:“还是大人这样的人做了官才好。见惯了民间疾苦,才知道怜惜我们小老百姓。” 宋既明笑不出来,轻轻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而周鸣玉终于在此刻松开了他的手。 她微微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又重新环抱住自己,同他道:“多谢大人,我好多了。” 宋既明这下彻底说不出话了。 心空了,手也空了。 他这一晚上,真是过得好无力。 宋既明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再对周鸣玉伸手,也没有立场和她再多说什么安慰的话。他沉默着凝滞了很久,最后把布包里剩下的那点食物都吃完了。 头一次觉得吃肉这么味同嚼蜡。 但他得吃,得保存体力,得明天护着她出城,好好地逃开那些不要命的死士。 周鸣玉是真的觉得好多了。兴许是因为那些甚至还有余温的食物填饱了她的肚子,让她意识到,这里和多年前的那个船舱并不一样,她不会再回到那样无力的时候了。 反正什么也看不见,她干脆闭着眼静静养神,但是口中却仍在问宋既明:“大人说的那另外一个账本,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宋既明这次懈怠了很多,道:“可以啊。” 周鸣玉有些惊讶地睁开眼,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还是看向宋既明的方向,问道:“那……是在什么地方?” 宋既明道:“我在密室里翻东西的时候,看到一个经常出现的人名,叫赵兴发。此人是端王府上的人,应当是个在端王身边专门负责这些事情、为他传信的人。” 周鸣玉心里记住了这个名字,道:“所以,我们要先去查查这个人?” 宋既明答道:“不用查。这个名儿我耳熟,来的这一路上,我见过这人,的确是端王身边的亲随之一。我部下掌握过他身边亲随出入王府的记录,此人前些时候离了端王身边,就再也没见过了。” 周鸣玉问道:“是去帮他办事了?如果不在晋州,那就是在娄县了,想逮着他,明日出城后要立刻去娄县。” 宋既明吃完了东西,将布包收拾好,重新藏回了一开始的位置,而后同周鸣玉道:“现在不能确定,但只有去娄县看看了。” 周鸣玉没错过他前半句话,问道:“此人有何不妥吗?” 宋既明依然是那句:“现在不能确定。” 他脑子里闪过最后一次遇到此人的场面。 这人因是端王亲随,又与这矿上的事情有关,所以此次铜矿出事,他没少在端王跟前跑,宋既明因此也对他多留了两分意。 瞧着是个十分普通的中年男子,留着把胡子,中等个子,扔到街上找都找不到的普通人。 但那一次,赵兴发在离开之时,曾与擦肩而过的宋既明有过一个短暂的照面。 这个由来避着人走的亲随,在那一刻抬眼看向了宋既明。 他眼中那个眼神很复杂,宋既明一眼就看了清楚,却并不能理解他是什么意思。而这之后,赵兴发就彻底消失了。 如今想来,一定是有问题的。 他靠着后面的木箱,同周鸣玉道:“这事我会继续查,如果有情况,我会告诉你。现在时间不多了,你累了一晚上,快睡一会儿罢,好好养养精神。” 周鸣玉也是这么想的。 她再次确定了身上的武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