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谢愉而言,这世上从没有什么事,是她不同意,还能顺利办得成的。 所以今日,她说不让周鸣玉去,周鸣玉就别想去。 周鸣玉无奈道:“姐姐,我们只是要考虑到最坏的情况,但未必事情真会发展到那一步。我既不是孤军奋战,那一切都有转机。” 谢愉强硬道:“我没有那么乐观的心态,真觉得凡事都能尽如人意。你想让我置身事外,那还有谁能够帮你?杨简?此事一出,杨家在劫难逃,杨简自身都难保。夫妻大难临头都要各自飞,他凭什么一直护着你?” 这话没有半点错。 周鸣玉沉默下来。 谢愉看她垂眼,想起她先前与杨简纠缠,连手里的证据都是杨简给她的,但如今将杨简送上死路的,也就是这样东西。 她太清楚她的妹妹了——这世上多的是比男女之爱更重要的东西,她不会为爱情放弃家人的冤屈,但心里属于她自己的那一块地方,她没办法忘他。 那种以一种最特别的姿态闯进生命里的惊心动魄,她有过,她也有过。 虽然不愿回想,但不得不承认,真的是……太难忘了。 谢愉缓和了口吻,不想继续戳妹妹的伤心处,打算换个话头,但周鸣玉却先开口同她道:“我不指望他。最好最好,再也别让我看见他。” 此事一出,相见不如不见。 她眼神和口吻明显冷了下来,偏头看向一遍,摆明了是不想再提的表情。 但谢愉可是她亲姐姐。 自家妹妹是真情还是嘴硬,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谢愉也不戳穿,直接道:“那就不提他们。总之我是要告诉你,这件事你别想自作主张。东境军那边查证起来还要有些工夫,等情况落定我们再作反应,别主动送上门去找死。” 周鸣玉知道谢愉不会让她陷入危险,今日谈话不成,倒也算在意料之中。只是她的主意既然打定,一时也不会扭转。 所以她只点头,道:“好,且再等等,看看情况罢。” 但她又补充道:“但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想办法去做的。姐姐,这个事你拦不住我的。” 谢愉瞥眼看她。 拦不住? 她人都在这儿了,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她心中暗暗道:还是得提醒青哥一句,把她给盯死了才最好。 -- 但谢愉嘴上说要求稳,心中也不肯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这些年她通过谢家旧部,也知道了一些当年的事。端王和海寇私自交易,不可能越过镇守海境的东境军去,所以东境军中,一定有为两方牵线搭桥的角色。 而这个角色,便是杨家人。 如同端王留存的那些密信和账本一样,杨家人也留存着一些沟通的密信和记录着从中牟取了私利的账本。 这些东西,虽然到了最后关头都是铁证,但同样也是他们互相拿捏彼此的把柄。真到了该鱼死网破的时候,这些全都是致命的一击。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他们绝对不肯放弃这些东西。 谢愉联系的那个旧部,如今已经是东境军将领杨寅的亲卫,几乎是分寸不离地守着杨寅,难免会看到一些他和端王府上的人来往的时候。 甚至于,连海上的海寇上岸与他私下详见,他也遇到过几回。 但是杨寅十分谨慎,每次与人见面,对方衣着都完全看不出身份,还披着宽阔的披风,拿巨大的风帽将脸遮住,生怕被人看清模样。 至于沟通的信件和文书,不重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