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窃取而来的位置,他不该想着彻底独占的。若真是如此,兄长该怎么办呢? 他低低地,“兄长……都没有后人。” 如果他忘记了,月娘也忘记了,那兄长就真的被忘记了。 卢皎月因为这话愣了愣,她忍不住想起了过继的那段剧情。 并不是有了后娘才有后爹的狗血发展,事实上顾易过继儿子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新的感情纠葛,他对这个长子确实是关切又寄予厚望的。但是把一切好的、美满的留给家人,自己什么也不必留下,顾易身上确实有这种近乎自毁式的自我牺牲倾向。这一点,在原本的剧情里表现得尤为明显。 现在却这么纠结,是担心她不同意? 卢皎月忍不住就想起了对方之前让她敬的那杯酒。 顾易不是嗜酒的人,一个人在祠堂里喝闷酒本就很奇怪,这么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多见,突然提起这个,明显是先前已经考虑了挺长时间的。 卢皎月觉得顾易不必这么担心,她对这一点接受程度相当良好。 这毕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发展,也是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会是事实的预设。再加上顾易是过继给已逝的兄长,并不是真的把青奴送到别人家,生活上不会有任何变化,只是相当于多认了个爹而已。或许逢年过节的祭祀先祖会有变化,但是顾易自己都不介意,卢皎月就更不会在意这种事了。 看了眼那边明显被心事压住的顾易,卢皎月特别善解人意地替顾易开了口,“你觉得青奴怎么样?” 顾易:“青奴?” 他有些困惑地看过来。 卢皎月:“过继。把青奴过继给兄长如何?不过这种改换宗祠的事,还是要个长辈来见证的,你看五族叔组如何?他人就在石城,离金陵也不远……” 顾易那点稀薄的酒意在一瞬间全醒了,他愣愣地看着对面的人。 月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潺潺溪流般安抚人心,可是此时此刻,顾易恍惚觉得没有比这更锋利的东西了,每一句每个字都像是刀一样,在心上添上一道又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月娘一贯是这样的,事事都能处理妥帖、考虑周详。但是她怎么能连过继都考虑得这么周到?就像是早有准备一样。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来,月娘得知有孕的时候场景。 她似乎并不高兴,不欢喜也不期盼,平静得像是完成一件该做的事一样。随着青奴的一点点长大,她才渐渐地在陪伴中露出了作为母亲的那一面,是因为青奴……像兄长? 她所心底深处、所谓“该做的事”是什么? 耳边的声音仍在继续,那细致的、好似考虑了很久的过继打算一字一句得灌入脑海中。温柔却又冰冷残酷,顾易觉得呼吸间都带着细小的冰凌。 顾易想起了那个他从未、也不敢去细想的问题。 月娘为什么嫁给他? 只是一个模糊的答案已让他踌躇不前,撕开的真相却比预想得还要鲜血淋漓。 顾易嘴唇颤着,好久才艰涩出声:“那我呢?” 兄长没有后人,但是他也只有青奴这一个儿子。他知道在月娘心里,自己或许比不上兄长,但月娘能不能起码在这上面,稍微偏向他一点? 青奴、可是他们的孩子啊! 卢皎月愣了一下,迟疑地看向顾易。 她没有料到顾易会问出这么一句问题,不太确定地问:“你不愿意?” 顾易果决地给出答案:“我不愿意!”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