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之前的无可奈何,此举代表着她的承诺,剑在他手,她必定不会扔下他独自离开。 玉央知她心意,神色微微动容,他接过斩鲲,垂下双眸,敛去眼底情绪,低声道: “万事小心。” 阿英颔首,而后转身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如鱼摆尾,向潭底深处游去,倏尔不见了踪影。 几圈涟漪过后,潭水复又平整如镜。 玉央手握长剑,站在岸边,定定的望着水面,一动不动。 本来并不宽阔的幽谷,少了一个人,竟突然变得有些空荡了。 四周静极了,静得他能清楚得听见知了恼人的鸣叫,熟透的野果砸在地面摔得稀烂,雪水自高山融化沿着山壁而下哗啦啦的流淌,游鱼成群在潭中嬉戏争先恐后的跃出水面。 虽是短短几十日,但这谷中一草一木,一花一叶,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这是他一生中最过宁静的日子。 也是他一生中第一次信任一个人。 今日是个艳阳天,日头大晒,自东边升至头顶,又自头顶渐渐落下,一成不变的潭水终于泛起了一圈波纹。 接连冒出一串气泡后,阿英破开水面钻了出来,向岸上走去。 玉央愣怔一瞬,这才反应过来,刚欲迈步,却是一个踉跄,原来他维持着同一姿势,竟是已经在此站了数个时辰了。 定了定神,他上前接住了脸色惨摇摇欲坠白的阿英,半抱半搀的将她扶坐在岸边干爽之处。 她衣衫湿透,勾勒出窈窕曲线,却浑然不觉的靠在他怀中。 他眸色转深,没有出言提醒,只坐在她身后抬掌贴上她的后心,运起真气,助她驱寒褪湿。 “如何?” 阿英面露疲惫,却是眉目欣喜:“水道内每隔一里便有一处高于水面的穹顶,可供换气歇息。我连探了三段水道,都没有机关暗箭,也没有阻塞,且每隔一段距离石壁上便镶有夜明珠,可供水下视物,看来此地约莫真是当年那西海王练功秘密所在。” 为怕机关阻遏,下水之后她探得慎之又慎,这才耽搁了许久。 玉央闻言不置可否,水路逃生,于他与死路无异,却是紧接着听阿英继续道: “那水道颇宽,两人进出无碍,届时你运功闭气,我泅水带你前行。据我推测,水道共有二十里左右,一里一换气,我勉强可行,只是不知经年累月,水道是否改路,亦或坍塌阻塞。然既有出路,断不能再坐以待毙,如今生死抉择之际,你愿不愿同我冒这一场险?” 玉央呼吸微滞,只见阿英扭过头来,目光灼灼望向他,那黑白分明的眸中是一往无前的坚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