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饭菜怕是要凉了。” 裴昀回过神来,只见店伴已将酒菜上齐,而面前的颜玉央施施然执起酒壶,为二人倒满了两杯酒,瞬间鼻端弥漫着酴醾酒香。 裴昀双眸微眯,意味深长道: “玉公子不是身体不适?饮酒岂非更伤?” 颜玉央手中酒杯压在薄唇上一顿,只淡漠道:“旧伤无医,不如顺其自然。” 裴昀轻笑了一声:“若这般无谓,又何必千辛万苦请托人相护?” “昨日我去长生库本不是为请托,遇见云少侠不过误打误撞。” 裴昀心中半分也不信: “那不知玉公子所为何事?” “寻一人。” “何人?” 颜玉央抬起眼眸,幽深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脸上,薄唇轻启: “一个,狠心弃我而去之人。” 裴昀闻言眼皮狠狠一跳。 轰隆隆—— 云层深处,雷鸣电闪,一场酝酿了许久的磅礴大雨,终是落了下来。 一小个子花童被大雨逼得躲进了客店,他擦了擦头上身上的雨水,抱着一大蓝水灵灵的花枝,顺势在店里四周兜售了起来。 “这位相公,可要买枝花吗?” 面对那花童脸上谦卑而讨好的笑,裴昀一颗倏忽提起的心,终是又悠然落了下来。 人齐了。 她掏出三文钱付给了花童,从那花篮中拣出了一枝荼蘼,拈在手中,轻轻一笑: “飞花堕酒,当浮一大白。” 说罢将荼蘼插在酒壶上,端起面前酒杯将酒水一饮而尽,而后抬起头,对颜玉央淡然道: “韶华盛极,花事已了,玉公子何必强求?” 颜玉央不为所动,只淡淡道: “世间万事,哪一件不是强求之事?年年岁岁,花谢亦有重开时,今日七月廿九,破日不是自逢了吗?” 裴昀脸色微变,冷哼了一声: “看来下回出远门,我还当真要瞧瞧黄历凶吉不可!” 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她毫不犹豫抬手掀了面前桌子,铮然一声长剑出鞘。 与此同时,周遭灯火骤灭,店外大雨倾盆,白昼似夜,昏暗之中厅堂内男女老少八人齐齐出手,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向中央攻来—— 铁拐、蒲扇、酒葫芦、玉箫、铁莲蓬、玉圭、长剑,还有花篮,前赴后继与斩鲲相撞,一时间利器入木之声,刀剑相交之声,杯盘落地之声,暗器嗖嗖发射之声不绝于耳,好一番惊天动地,地覆天翻。 自沸反盈天至鸦雀无声,不过须臾之间,当油灯再被点亮之时,满室寂静,唯有门外窗外风声雨声,辟里啪啦,无端恼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