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便不千里迢迢日夜兼程赶来受罪了!怪不得二师弟道我此行多舛,吾命休矣——” ...... 翌日一早,十一月初六,蔡州城外柴谭南岸,宋军整装而列,主帅凌青松披袍擐甲,阵前点兵。神弓手将劝降书射入城内,而后先锋小队开始攻城,燕军奋起反击,城头矢下如雨,蔡州围城之役自此拉开序幕。 蔡州无险可守,方圆百里一马平川,唯有汝河支流练江自西北蜿蜒东下,流经城北城东,而城南外有一片汪洋湖泊,名为柴潭。燕军在柴潭、练江两岸皆修了防御工事,蒙军攻西北,宋军攻东南,两地自是进攻之重。 忠顺军军纪严明,令行禁止,作战英勇,颇有当年裴家军遗风。裴昀身骑追月,长枪在手,每每攻城冲锋在前,枪法凌厉,身姿矫健,杀敌无数。眼前是硝烟箭雨,耳边是号角厮杀,鼻端是血腥冷铁,一切的一切都唤起了她那尘封许久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北伐沙场之上,父兄仍在,少年轻狂。 凌青松笑言,终是再见你白马银枪赢四郎之英姿。 对此裴昀唯有苦笑: “旁人谬赞也就罢了,凌大哥你又不是不知内情,当年爹爹用心栽培许久,可惜我非将帅之才,不懂排兵布阵,这才只能杀敌当先罢了。此番这督军参谋之职,我当真是名不副实。” 然而千军万马之中,一个人何其微小,纵使武功盖世,偶有奇袭制胜,却也不能扭转乾坤。兽穷则啮,急兔反噬,生死存亡之际,燕军破釜沉舟之战,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猛烈。宋军攻城遭拚死抵抗,苦战数日,都未能再进一步。 这日,凌青松在营帐中与众副将参谋议事,众人围着桌上的地图沙盘,商议下一步战略战术。 “目下蔡州城中燕军主将乃是尚书右丞兼枢密副使颜仲德,此人虽无叱吒疆场彪炳战功,却尤擅防守御敌之策,有其坐镇军中,对我等十分不利。” 凌青松皱眉,伸手在蔡州城防图上示意道: “东门坚不可摧,燕人在此修筑了半月城,挖深壕置火油,短短几日,军中已伤亡过千。” 副统制胡西河提议:“不若我们将攻势转至南面?” 参将万峰却不认同:“别忘了南面还有更难踢的一块铁板——柴谭楼该如何破?” 燕军在南门柴潭外侧修筑了碉堡名唤柴潭楼,层层安置了巨型弩炮,巨弩一发,声响震天,威力十足。 胡西河沉吟道:“若以抛石机齐发炮石,猛攻柴潭楼,而后士兵趁机冲到墙角,此处巨弩无法攻击,我等便可一举冲到柴潭前了。” “此计可行。”凌青松赞同,而后询问属下,“攻城器打造如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