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福贤王又想起一件事来,“三年前,一向安分守己恪守本分的你在一场宴会上揍了玉瑶公主的驸马,还骂他忘恩负义攀附荣华抛妻弃子,虽然后来谣言被玉瑶压了下去,但是后来每次陈驸马见到你都十分惧怕愧疚的样子,怕你我能明白,为什么会愧疚?” 花易岩当即红了脸,把并不是羞的,而是气愤的。可是对于福贤王的问题,他却摇头,表示自己不能回答。陈驸马的确抛妻弃子攀附荣华忘恩负义,可是他揍过一次之后这件事就应该过去了,先不说现在玉瑶公主是否受宠,就算不受宠,那也是公主,她是主他是臣,如果他再说的话,就有告状甚至进献谗言的嫌疑了。 福贤王知道他一向谨慎,既然他不说,“那我说一说我猜到的?”然后把他猜到的陈驸马的确是曾经娶妻生子过,但是公主对他示好后立刻忘了故乡的结发妻子和几个孩子转投公主的怀抱,而好巧不巧的花易岩认出了陈驸马其实是他的青梅家入赘的女婿,一气之下就将人揍了,揍人的同时一不小心把心底骂人的话说了出来。 “我猜的对不对?”福贤王问花易岩。 花易岩叹气,点头,“将来无论怎样都要同朝为官,我怕我忍不住见他一次揍一次。皇上跟王爷也知道,我手重,这万一哪天把人打死了,岂不是让皇上为难?所以我想,我还是辞官了罢。至于镇守北境的人,我已经替皇上想好了,就是我的副将,李毅。他也是跟着您从潜邸出来的,衷心肯定没得说,才能也有。皇上也要给年轻人一些机会,这样群臣才能更加信服您。” 皇帝见他说了这么多,虽然夹带着私心,倒是真的真心为自己的,于是无奈地点头,“随你去吧,这二品虎贲将军的位子,我是不会收回的。” 花易岩知道皇帝已经做了很大让步,又想着时间长了自己占一个要职定然有文臣提出收回的,于是他跪在御书房中央,对着皇帝重重磕了一个头,“臣谢皇上恩典。”等抬起头来时,却看到皇帝眼中泛着泪光,一愣后也哽咽了起来,“皇上,只要您在,北境至少能安稳二三十年,等到三十年后,只要您还有需要,只要臣还能拿得动刀剑,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好!好!”皇帝弯下腰拉起花易岩,“朕等着你,朕等着你!” 第二天一早,花易岩穿一身青布衣裳,赶着一辆青色平顶马车,上了北去的官道。再三天后,群臣中传言虎贲将军领了圣上密令命出都城办事,目的不清归期不定。 谷雨过后,栎阳县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春雨,都说春雨贵如油,一场春雨下完,天色都亮了许多,街边的杨柳也更加青翠,青石板路边的小草在春风中摇曳着婶子,似在随风起舞。雨后的阳光并不炽烈,反而温柔很多,照在身上温暖而安宁。 天气热了起来,呦呦怕屋里光线不好,劝着谭丽娘和陶陶把做绣活的地点挪到了院子里。在院子里支一张方桌,搬两个椅子,坐在树荫下,耳朵里听着鸟叫虫鸣,抬眼就是青翠的碧色,即便是枯燥的绣花也变得有生气起来。 不过在室外做事情有一个坏处,天气热了蚊虫出来了,呆久了会被虫子咬。呦呦就想了一个办法,她在谭家的书房里找到一本名为《民间百草典》的书,里面介绍了上百种民间常见的草药,甚至有些看起来像是兰草的东西都有药用作用。 这本书有图有文字,非常浅显易懂。呦呦从书里找到几种草药去附近药房买来分装在荷包里,家中一人一个,这样就能避免蚊虫叮咬啦。只不过荷包里的草药有个期限,七到十天就要换一次,好在这些东西都是常见的,并不贵,一个铜板能买一袋子。 这天一早,呦呦从谭氏的钱匣子里抓了一把铜板,跟谭丽娘说了一声就出去了。防蚊虫的草药已经快要用完了,得多买一些,还要买一些菊花枸杞黄芪麦冬之类的回来泡水喝,既能清肝名目,又能养颜美容,对身体还好。 也幸亏这里的人还没有什么养生的概念,看见谭家一包包的草药往回买,只以为他们家有人生病,并没有多想。 呦呦兜里揣着铜板,一路哼着歌走到离家不远的一家杏林春、药房,这家杏林春是县城那家最大的杏林春的分店,听说他们家在每个集镇都有一家分店。 “小二哥,上次的药草在给我来两副。”八岁的呦呦站在药房里,个头和柜台一般高,要想看到里面的人,只好踮着脚扒住柜台边沿,“枸杞多来一些,还有菊花,黄芪麦冬还是老样子。” “好嘞!”小二哥痛快地答应着,“小妹妹你先坐,我这儿一会儿才好。”谭家是常客,听说掌柜的以前谭家当家的还有交情,小二哥对呦呦十分热情,还拿出了药房自制的山楂糖请她吃。 呦呦坐在椅子上捏着一根山楂糖,问正在抓药称重的小二哥最近镇里面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没有。呦呦每次来都跟小二哥打听些八卦,然后回家说给谭丽娘和陶陶听,来丰富他们枯燥无聊的日常生活。多数时候都是呦呦说,陶陶好奇地问,偶尔谭丽娘也会说几句,讲一些她知道的呦呦不曾打听到的前因。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