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八月十九那天,早上辰时正吉时一到,一挂大红色一千响的鞭炮在谭家大门前点燃,媒婆带着十几个小伙子抬着三牲大雁、清酒白酒、粳米粟米、蒲苇卷柏、布匹首饰等,伴着欢快的唢呐锣鼓音走进谭家的大门。 呦呦发现,花易岩找的媒婆竟然是上次那个给沈秀才提亲的祝婆婆,这位祝婆婆也是个人才,前后两次到谭家来竟然一点都不尴尬的,而且还喜笑颜开的。不过想想就明白了,花叔叔肯定给了很多的辛苦钱。 头一天晚上芷兰二舅母就来到了谭家,早饭过后帮着谭丽娘梳了一个同心髻,换上一身水红色的衣服,就扶着人去了西屋的炕上坐着。 “今天是你定亲,你什么都不要操心,都交给我和陶陶。”二舅母拍着谭丽娘的手,笑着说。 谭丽娘也笑,同二舅母到了谢,又叮嘱陶陶好好帮着二舅母,“多学着点儿,你二舅母可是主持中馈的能人!” 二舅母安顿了谭丽娘,站在在堂屋门口接了祝婆婆进屋,又叫跟来的一个叫喜鹊的丫鬟给抬聘礼的小伙子们发了一人二两银子的红包,小伙子们本来就嘴甜,得了这么重的红包,好话更是不要钱地说。 祝婆婆走形式一般地问了名然后换庚谱,再将聘书礼书交给二舅母,今天的事情就算大功告成了。 芷兰舅母将祝婆婆请到东屋的炕上,炕桌上摆着点心果脯,又亲自倒了一杯茶给她。祝婆婆受宠若惊一般接了,这可是知县老爷的二儿媳妇,亲自给自己倒茶,这件事值得她说一辈子。同时在心底叹气,以前怎么就没听说这位谭娘子是知县的侄女呢,居然还猪油蒙了心地替沈秀才说亲?幸亏没说成。 “辛苦祝婆婆了,”二舅母请她喝茶,“两次的事合在一天,没见过吧?”然后不等祝婆婆接话,径自说下去,“我和孩子们也说,这也太简单了,不能这样,可是没办法,丽娘妹子觉得太麻烦,只好拖累祝婆婆您了。” 这话听上去十分客套,可是祝婆婆可不敢这么想,只能把话留在心里过后慢慢琢磨,嘴上赶快答应着,“哪里,二奶奶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的,能为谭娘子的婚事出力,是老婆子的荣幸呢。” 屋里人客气的说着话,作为准新娘子,谭丽娘本来是应该躲起来的,不过她自己觉得没那么多讲究,只在送聘礼的人来的时候躲在了西屋,等人走了就又出来了。 谭丽娘来到东屋,先同芷兰二舅母行了礼,又对祝婆婆谢道:“辛苦您老人家了,请了镇上酒楼的厨师,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谭丽娘他们在屋子里说着话聊天,呦呦在院子里绕着花易岩送来的聘礼转圈。 花易岩送来的聘礼着实不少,一共五个担子,一个担子两头各一个箱子。第一个担子是猪牛羊三牲和一对用来代替大雁的野鸭子。第二个担子是清酒白酒各两坛,即便封着泥封呦呦都闻到了酒香,大概代表着“久久”吧,呦呦想。 第三个是粟米和粳米,呦呦抓了一把看看就放回去了,看不出好坏。第四个则是蒲苇卷柏,这个她知道,寓意着夫妇恩爱好合、忠贞不渝,第五个则布匹首饰,相对来说,这个才是最实惠的,毕竟是真金白银呢。 呦呦惊奇地发现,野鸭子居然还是活的,两只鸭子被绑住了双脚和嘴,只有眼睛在滴溜溜地瞪人。跟在身后的小尾巴怀瑾说,是花易岩昨天去山那头的湖边抓的,语气中满是羡慕和佩服。 “就你知道!”呦呦捏着怀瑾的鼻子逗他。 “其实我也想去来着,不过叔叔不带我,只带了哥哥去。”怀瑾的语气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和怨念。 “那是因为哥哥刚考完试,需要放松。等你考中了秀才,叔叔也会带你去的。”呦呦一边劝解着怀瑾一边往前走着看。她对酒米没什么兴趣,直接来到装布匹首饰的担子跟前。 花易岩送来的布匹一共十匹,棉绢丝纱各种布料都有,大红水红鹅黄竹青湖蓝各两匹,另外还有一束二十四色的丝线,首饰除了金簪金戒指金手镯金耳环之外,还有一套碧玉做的,成色看起来比上次花易岩送的玉簪还要好。 这些东西看起来完全不像栎阳县能有的东西,应该都是在府城买好了回来的。看来花易岩这次去府城也没有闲着。呦呦正在端详着这些东西,大门外突然走进来二舅母带来帮忙的名叫喜鹊的丫头。 喜鹊从外头匆匆忙忙走进来,满脸的喜色,声音里透着一股兴奋劲儿,“小娘子快通秉,报喜的来啦!” 呦呦立在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