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萧沐仁自己心里怕。长到这么大,萧沐仁算的上是顺风顺水,除了身世的变动和当初求娶呦呦两件事外,这是第三件让他害怕无法掌控的事。 呦呦在里面听他说好几个“别怕”,也知道恐怕是他自己心里害怕,却还是很感动,笑着说了句呆子,继续在四喜的搀扶下走步。因为太累了,身下又疼,濡湿也越来越多,呦呦走了半个时辰后,实在没了力气,只好坐下来休息。 常安姑姑就叫人将做好的山药粥端上来给呦呦,“吃一点吧,吃一点一会儿才有力气生。” 呦呦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勉强吃了一碗。等歇够了之后就站起来继续走。直到她痛的没有了一点力气,双腿再也站不住,才在丫鬟和产婆的搀扶下上了床。 躺到了床上之后,常安姑姑和四喜就抻了一条棉被给呦呦盖住了下半身,然后将裤子和裙子脱掉,方便一会儿生产。等这些做完了,四喜就被赶走了,因为未婚女子不应该在产房里待着。 四喜一开始不同意,觉得两个人伺候肯定不够,“丁香也没成亲呢。”产房里都是你们的人,我不放心。 “你出去吧,我在这儿。”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四喜回头一看,是谷子来了,立刻绽出一个笑容,然后把丁香也拉了起来,“你在这儿也就是以防万一,夫人肯定会顺顺利利的,你跟我出来等,出来等。” 萧沐仁在外头等着,看到四喜和丁香突然出来了,就诧异起来,“你们俩怎么出来了?生完了吗?” “没呢,”丁香一向害怕萧沐仁,回话的是四喜,“还得一会儿,谷子和容妈妈进去了,我们俩出来等。” 萧沐仁本来也没有十分关系她们为什么出来,只是想知道生完了没有,因此就点点头,继续等着,一边等一边踱步。跟着他在一旁伺候的小荣子觉得外头这地面都要被他磨低一些了,不过他什么都不敢说,夫人生产,爷一定是焦急的。 很快时间就到了晚饭时分,小荣子出去一会儿又回来,提了一个食盒进来,请萧沐仁吃一点。萧沐仁摆摆手说吃不下。一想到呦呦在里面受苦,他就心疼,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这时候谷子出来了,让丫鬟去厨房找点吃的过来,“夫人没力气了。” “这儿有!”萧沐仁立刻从小荣子手里把食盒夺了过来塞到谷子手里。 谷子接过来打开看一眼,见里面有一碗汤还有一碗稀粥,就将两样端了出来,转身回了产房,过了一会儿又出来了,对萧沐仁说:“夫人说请爷也去用饭吧,一会儿回来就生完了。” 萧沐仁摆手摇头,“我不去,我就在这儿等,告诉夫人别怕。” 谷子心里乐了一下,又回去了。 吃了东西的呦呦重新有了力气,嘴里咬着细棉布叠成的方块就,手里攥着从床架子上垂下来的两根绫带用力,再用力…… 九月二十晚上戌时末,萧沐仁和呦呦的长子出生,母子平安,孩子取乳名“和”,大名“靖”,萧靖。 ☆、第一八七章 第一八七章 在萧府中, 流传着一个不能说的公开的秘密——他们的男主人、才上任不久的嘉峪关总兵、朝廷二品大员萧沐仁, 在听到夫人平安诞下一个萧公子后,晕了过去!晕!了!过!去! 所以在以后的一二十二三十年里, 一旦呦呦被萧沐仁惹生气了不高兴了,就会拿这件事说嘴,“我生孩子我还没晕呢, 你先晕了!” 每每这时候萧沐仁就哑口无言了, 自己想想也确实很丢人的。 当时是这样的,呦呦在产房里痛苦挣扎哀哀痛呼,自己没了力气要吃东西, 却还惦记着萧沐仁有没有饭吃,三个半时辰多的时间了,她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当孩子生下来的时候, 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虽然下半身还是疼,但是呦呦此时却顾不上,见产婆要剪脐带了, 急忙催谷子,“剪刀!剪刀!消毒!” 谷子立刻转身拿来呦呦提前准备好的滚水煮过高温蒸过烧酒擦过的剪刀递给产婆, 产婆接了剪刀一剪子下去,小婴儿这才真正地同母体分离, 被产婆提着拍了屁股一巴掌,乌拉拉地开始哭起来,声音大的像是要将房顶掀开。 常安姑姑用细棉纱布把婴儿身上的血迹擦洗干净, 把孩子抱到呦呦跟前给她看了一眼,“真精神。” 呦呦低头看了一眼,小婴儿哭过了,眼睛紧闭睫毛还是湿的,秀气的小嘴微微张开,脸上的绒毛清洗可见,似乎是感觉到了母亲的气息,头向呦呦一侧微微偏了偏。 呦呦此刻没有力气,起不来身也包不了孩子,只能拜托常安姑姑,“姑姑看看孩子手脚都好吗,有没有残缺?”这是呦呦最担心的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