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都先醒醒神。 可是,在圣上心目之中,徐简不是那种闹不明白的人。 徐简年纪不大,也经历了些人生起伏。 看乐子归看乐子,心却似明镜。 一把明镜映不出明像,那是自己抹烂泥,把御史老大人们吵架时的胡搅蛮缠搬出来,总归是怎么添油加醋、怎么五味杂陈就怎么来。 这就不是正儿八经想解决问题! “邵儿的老底,还真就回回都叫你碰着了!”圣上语气不悦极了,冲口要说些重话,看到徐简那年轻的模样,他深吸了一口气,硬把脾气又收了收。 说起来是朝堂上有名有姓的人物,顶着个国公封号,可说穿了比邵儿也就大了一岁。 立足于朝堂,圣上不至于把年轻后辈都当“儿子”看,但想想病故的老国公爷,想想徐简的伤势,他还是对徐简多存了些耐心。 圣上咳嗽了两声,示意曹公公换茶水。 曹公公暗暗松了口气。 圣上愿意压着脾气,事情总不至于太糟糕。 旧茶倒了,新茶出汤,茗香四溢,前后这点工夫,也让圣上自己消化消化些火气。 抿了一口茶,他舒展了下眉心褶皱,道:“你给朕说说,邵儿除了私自出关,当然不止出去一次,还有他刚换了库房的酒,他还做了些什么让你掀底子的事?” 徐简垂着眼,眼底情绪一闪而过。 李邵那点儿破事,真要说出来,他能说到天亮去。 只是,眼下不可能去说而已。 圣上当然猜不到徐简的真实想法,见他沉默,只当他也在反思,反思先前不该把事情都混在一块。 不过,话赶话的,既然说到了这当口,圣上心中酝酿了大把耐心,要与徐简一一讲清楚。 “库房那里、尤其是那两个内侍,之后会从重处理。” “邵儿要换酒,他们虽是听命行事,但该罚也要罚,从重不是因为换酒,而是被宁安发现之后,他们为了脱罪竟然敢胡乱掰扯,推到古月送来的酒就有问题上。哪怕是想吓住宁安,那种话也不能说。” “邵儿也要罚,身为皇子、尤其是皇太子,他的一些想法太过天真,他需要成长。” “所以,他身边会有三孤,朕也让你去陪他观政,让各个衙门教他。教的也不止是朝堂政务,还有为人为君。” “去年,你跟朕说过,你不想在邵儿跟前行走,这样会无声无息地提醒邵儿他在裕门关做了大错特错的事,在这些事情上邵儿容易想得太细,你会惹了他的眼。” “可这半年多,朕看到的是,你比邵儿更放不下。” “腿伤对你影响深远,让你一身抱负都只能调转方向,朕很理解,你哪怕因此怨恨邵儿,那也是他自己惹回来的事。” “邵儿没琢磨你的伤,你是一身怨气逮着机会就想掀他的底。你要掀,你直接来找朕,你就不该让宁安去堵库房。” “朕让你跟着他,指点观政,不是让你事事都要跟他作对。” 圣上说得很慢,一句句语气沉沉。 落在曹公公耳朵里,颇有些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感觉。 他本以为圣上恐要发火了,没想到竟然又都收了回来。 说起来,在御前能得这份“耐心待遇”的,总共也没几个人。 曹公公悄悄看了徐简一眼。 辅国公又不浑,按说是能听进去。 听进去才好。 与圣上、与太子殿下拧着来,弄到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国公爷自己。 没道理一条路走到黑。 徐简依旧低着头,不得不说,他也有那么点意外。 本以为火星子扔进去了,圣上说什么也得“火冒三丈”,却没想到最后全是“和风细雨”。 与预期的不太吻合。 这时候再丢一把火,显然是蠢办法,必须得换种说辞,反正殊途同归。 “臣……”徐简的唇动了动,一副颇受感动、还感动得无从说起的样子,斟酌又思量了许久,才续出了后头半截,“听圣上您说这些话,臣想到了不少东西。”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圣上道,“不顺耳的也可以说,今天不罚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