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慎从屋子里出来,对着湿漉漉的雨气,用力揉了揉脸。 他不信刘迅说的。 当然,那钱浒的话,也就只能听个一半。 但陈米胡同事情在前,单慎不认为钱浒会莫名其妙编造出什么“劫人”的故事来…… 徐简站在单慎身边,道:“大人还想查劫人的事?满城风雨的,事情更大。” 单慎叹了一声。 而且,耿保元不见了,八成是失手了,所谓的劫人,又没一家报官的,查都无从查。 真让他查出些端倪来,难道就是好事? 圣上想听陈米胡同的内幕,他报上去太子身边侍卫妄图劫人给太子寻乐…… 念书的都知道,写文章要切题。 不会破题,写出花来都没用。 现在当官也一样。 他给圣上递与太子相关的牛头不对马嘴的案卷,圣上能让的人头对不上人嘴。 可是,不查归不查,身边人胡乱生事,殿下到底是怎么管人的? 看来,还是殿下平日行事太过荒唐,以至于,底下人有样学样。 唉! 雨势时大时小。 半敞着的花厅里,道衡和尚正坐着。 等了会儿,脚步声从远及近,他抬头看去就见到了自己的主子过来了。 一身金贵的人坐了下来,问:“太子还在永济宫?” “是,”跟着进来的人垂首答话,“还在里头。” “他和李浚,确实可以好好谈谈,”金贵人哼笑一声,又把视线落到道衡身上,“查到些什么了?” “顺天府和守备衙门都没有多少进展,”道衡答道,“宅子那儿都安排好了,他们能查到的都是我们给他们查的。” 金贵人对此并无担忧。 道衡又道:“圣上让徐简去顺天府协查此案。” 金贵人的眉头微微一蹙。 昨晚的事情,坏就坏在徐简身上。 就是徐简,三言两语刺激了太子,让太子也出现在了宅子里。 “我看清楚了他,却没想到,被他这么坏了事。”金贵人一字一字道。 道衡垂着眼,知道主子指的是什么。 先前,主子就跟他分析过。 徐简太年轻,引导太子的方式太过一板一眼,只会适得其反。 太子不愿意听徐简的,反而和刘迅走得近。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板一眼想逼着太子上进,把太子在不合适的时候、逼去了陈米胡同。 以至于他们这儿的计划就出了差错。 金贵人没有多纠结,眉头渐渐舒缓开:“事已至此,就这么往下走吧。刘迅这枚棋子,落在徐简手上,倒也是一出好戏。” 兄弟相杀。 错了。 是徐简单方面杀刘迅。 这会把刘靖和他的妻子一块搅进来,想不精彩都难。 他还是很愿意看看这出父子母子、甚至能发展成夫妻反目的大戏的。 另一厢,林云嫣到了广德寺。 得知徐缈已经在后头厢房里安置下了,她便径直过去。 夏嬷嬷刚刚伺候母女两人净面,把水端出来倒了,转头一看,瞧见郡主快步而来。 她行了一礼,又往屋里报了一声。 徐缈心神疲惫,努力打起精神,让自己不会太过失礼。 而刘娉捏着帕子,心情起起伏伏。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