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有担忧,她道:“辅国公好一阵子没能上朝了,我也想关心我自己,可我的婚事,其实和太子殿下的事又有联系。” 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有多提徐简伤情,只问她准备状况。 该做的刺绣做得如何了?嫁衣尺寸改过没有?迎亲时的路线、两家商议下来了吗? 林云嫣道:“催着大姐帮我做了不少,还剩下一些不好再麻烦她了,她来年也要出阁,还得忙她自己的事。 嫁衣还在做,听说下月中旬之前能试,等试后调整尺寸,那花样款式我前回给您看过,好看吧?我自己特别喜欢。 路线听说还没有敲定,安逸伯夫人选了几条,问祖母意见了。” “听着是有条不紊。”皇太后颔首。 两人就婚事说了不少,时辰差不多了,小于公公送林云嫣出去。 林云嫣一出慈宁宫,脸上笑容淡了下来。 今儿这日子,不管是她还是皇太后,心里其实都不好受,但谁也不能招谁哭,倒不如多说些欢喜事。 内殿,皇太后的眉宇之间也全是疲惫。 王嬷嬷与她调整了下身后引枕。 没有让其他人进来,皇太后单独与王嬷嬷说话。 “哀家很担心太子的状况,”皇太后的声音压得很低,“他这么下去、不太妙。” 李邵的年纪,已经不能用“天真”、“不懂事”之类的来粉饰他的一些行为了,尤其是前阵子讨虎骨的事,皇太后对李邵很不满意。 “虎骨”在皇太后看来,是一桩小事。 一桩递出去、就该老老实实接了的小事。 当中的那点思路,根本不值得多费一句口舌,是个人都明白缘由与好坏。 偏李邵,当时直接给拒了。 拒得皇太后莫名其妙。 小事上格外见真章。 若是没有理解,那李邵就是蠢笨;若是明知道理由而推拒,那李邵是分不清轻重、“率性”过分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一位太子该有的。 “哀家是真担心他有一天为难云嫣。”皇太后长叹一口气。 她肯定走在前头,毫无疑问,但于私,她放心不下林云嫣,于公,天下交由李邵,她也不放心。 王嬷嬷试着宽慰她:“有圣上在……” “哀家也担心圣上,”皇太后道,“哀家得想想要怎么和圣上开口。” 圣上毕竟不是她亲生的,一些话没有那么容易说。 她突然站出来,指责李邵这个那个的,就算有一番道理,圣上作为李邵的亲爹、那也是不爱听的。 人都帮亲。 圣上不止是圣上,还是一位父亲。 一如在慈宁宫这儿,若有人来说道云嫣的不是,甭管内情到底如何,皇太后肯定是一个白眼翻过去了。 而且,光指出问题有什么用? 圣上也不是不晓得李邵的问题。 最要紧的是,寻找到有效的解决办法,得给圣上出点有用的主意。 李邵能改变他现在的这些毛病,她才能安心得老去、安心得闭眼。 王嬷嬷拿了块软毯与皇太后盖了膝盖,见她疲惫地闭上眼,便没有多说。 皇太后也不需要她多言,只是要一个听者而已。 她侍奉娘娘多年,她能想到的弯弯绕绕,娘娘又岂会想不明白? 这天夜里,一场大雨倾盆下,伴着阵阵惊雷,吵得半座京城都无法安眠。 天明时,天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岳大夫也没有歇好。 这种天,对辅国公的伤势影响最大。 今日的治疗原是定在晌午前,岳大夫放心不下,早早起来去寻参辰。 果不其然,参辰道:“昨夜半宿难眠,才睡下不久,还好手炉前几天就备好了,给爷捂着腿了。” 岳大夫点了点头。 没等到徐简醒,上午时,叶公公登门了。 徐栢把人引到花厅坐下。 岳大夫赶过去,与叶公公问候一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