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皇太后闭眼时都不安心,不想让安逸伯一家得抄没下场,不想让圣上被“休养”于成寿宫,不想让曹公公也困在成寿宫里…… 这些利用是必要的。 再者,有些人事,她和徐简能查,但曹公公出手有曹公公的优势。 幕后那人藏得很深,眼前线索又很细碎,唯一能掌握的就是冯内侍。 从徐简这里查冯内侍,要走十万八千里,可从曹公公那儿,情况就不一样了。 午前,曹公公回到了御书房。 圣上看着徐简的折子,沉默许久。 曹公公对此毫不意外,他在回来路上就看过了,辅国公这折子写得真挚又实在,看得他都万般触动,想到郡主的失言、想到徐夫人的眼泪,更是感触深重,也难怪圣上会沉默。 良久,圣上才道:“离年前封印也就还有半月,他只管歇着,年后再看看吧,看他恢复状况。倘若他真的能康复过来,别说歇到开春,歇一两年都行。” 朝廷缺人,更缺将。 徐简有经验,有背景,只要他能好起来,他就能在军中站稳脚跟,他又那么年轻。 “邵儿真是……”圣上叹道。 曹公公弯下腰,附耳与圣上道:“小的琢磨一件事,无端端的,殿下怎么会以为国公爷装伤呢?” 圣上挑了挑眉。 “昨日之前,国公爷的腿伤的确有所缓解,毕竟治了几个月,哪里能没有一点效果?”曹公公道,“可从昨日状况来看,也绝不是‘已经好了’。 国公爷奋力救殿下,救是救到了,但救得十分勉强。 小的在围场看过他那腿,今儿过去,也遇着那大夫来治疗,亲眼看到那青紫青紫的。 可殿下说国公爷装伤,不是揣度,他几乎就认定了,殿下哪里来的证据? 都说眼见为实,昨日国公爷奋勇相救之前,殿下可没见着国公爷又是纵马又是砍熊,他怎么如此笃定?” “有话直说。”圣上道。 “小的想查一查殿下身边的人,”曹公公垂着眼,恭谨道,“殿下与国公爷是有些心结,却不是有仇……” 圣上的神色凝重,冲曹公公微微颔首。 东宫。 李邵睡得很不踏实。 本就发着烧,体力又没有养回来,早上发了通脾气后,他模模糊糊又睡着了。 冯内侍在一旁守着,心里七上八下。 他得把来龙去脉都向主子解释明白,可他又实在不知道怎么交代,因此拖到了现在。 可他不能就这么拖下去,联络的人等不了这么久…… 趁着李邵歇觉,冯内侍编造来粉饰去,勉勉强强凑出了些许说辞。 就这样吧,他想。 现如今他在东宫,在殿下身边做事,主子收拾他,那还有谁给殿下吹风呢? 他不用直接与主子回禀,主子再生气,也不是面对面。 等主子气消了就好了。 这么一想,冯内侍多少有了些底气,见李邵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醒,他轻手轻脚退出去。 刚出大殿,他迎面遇着了一行人,打头的是曹公公。 冯内侍面上不露神色,赶紧行礼。 曹公公笑眯眯的:“殿下退烧了吗?” “还有点热,”冯内侍道,“这会儿歇觉。” “你随杂家来一趟,”曹公公往边上走,“杂家有事要交代你。” 莫名的,冯内侍的呼吸凝了一下,一股寒意从背后爬上来。 来者不善。 他到底哪里惹到了曹公公? 不安归不安,冯内侍很快冷静下来,随曹公公一直走到偏殿那儿。 曹公公二话不说,手轻轻一抬,就有两个体壮的太监左右架住了冯内侍。 “曹公公?”冯内侍惊声道,“小的、小的做错了什么?” 冰冷的视线落下来,其中再无笑意,曹公公一字一字道:“你可以想想,你做对了些什么?” 话音一落,一块帕子塞住了冯内侍的嘴。 曹公公哼了声:“别吵着殿下歇觉,带走。” 冯内侍彻底慌了。 这架势,绝不是惹着曹公公这么简单,莫非是他曝露了? 不应该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