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邵哼了声:“和王六年是一伙的。” “哎呦!”郭公公的脸色霎时间白了,一时后怕不已。 他只听见冯内侍挑拨离间,并不知道对方来头如此之大。 这样一人潜伏在殿下身边…… 幸亏他与曹公公告状了,要不然,真完蛋了。 “抓得好!”郭公公道,“那等居心叵测之人,是得让曹公公收拾收拾,不管是谁告的,都应该告!” 李邵就是想弄清楚状况,并没有要与告状之人算账的意思,刚也是话赶话的、直接拆了那冯内侍的底,此刻见郭公公似乎真的惊讶惶恐,便把对他的质疑去了三分。 怎么说呢,甭管是谁,与王六年有关的人留不得。 陈米胡同那儿已经吃了一次亏了,李邵对道衡、李汨什么的,真是牙痒痒。 可是,冯内侍是冯内侍,郭公公还是郭公公,李邵不可能与他推心置腹。 “混进来一个,指不定还有第二个,你既是东宫总管,不如赶紧再把人手梳理梳理,免得还有同伙。”李邵道。 郭公公自是应下。 李邵话锋一转,又道:“可如此一来,我身边缺了个人。” 郭公公忙道:“东宫这一批人,还有没有合殿下眼缘的?” “没有,”李邵直接道,“但凡有,还能让那冯内侍拔头筹?还是再挑几个合用的来。” 郭公公想了想,道:“小的会禀报曹公公。” 这事越不过曹公公,李邵也清楚,没和郭公公多计较,只道:“你说,我是不是该去探望探望徐简?” 郭公公:…… 平心而论,那真是太应该了。 要郭公公说,不止辅国公府,连御林那儿也得去露个面,哪怕殿下不亲自去,交代他走一趟、送些酒水茶钱,亦是个表示。 可郭公公真有点怕李邵,别好好的事情、殿下突然想出另一茬来,打人一个措手不及。 “您说得对,”他先顺着,而后道,“但得等您身体恢复,您带病去探望,国公爷惶恐,圣上也不放心。” 李邵撇了撇嘴。 徐简会惶恐? “行了,你退出去吧,我要歇会儿。” 闻言,郭公公行礼告退,到了外头廊下,依旧使人看护着,自己匆匆忙忙又去了一趟御书房。 事已至此,起码得让曹公公看到,他这人即便做事有糊涂的地方,但忠心耿耿,不敢有任何欺瞒。 他到御书房外时,下意识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从御前侍卫到内侍,各个都紧绷着,有一股山雨欲来的闷。 曹公公出来见他:“是殿下有什么交代?” 郭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冯内侍被带走了,殿下想再往东宫添几个人手。殿下还提了去探望辅国公。” 曹公公眼皮一抬:“殿下是这么说的?” 郭公公颔首。 示意他等着,曹公公进去里头,与圣上说了一番。 圣上揉了揉眉心,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昨夜操心、几乎没有歇觉,今日又是大事压在心头,格外疲惫下,不得不备了浓茶。 再好的茶叶也禁不住这么糟蹋,入口厚重得发苦,回味也没有什么甘。 “添人手也行,让他自己拟个名册出来,再看着挑。” “他要去看徐简就去,你等下再去见林玙,让他跟徐简打个底。” “你告诉郭内侍,朕下午又见林玙又见三公,御前阴云密布,让邵儿再琢磨琢磨。” 曹公公悄悄看了圣上一眼,心里一声叹息。 圣上拿定主意的事,谁也劝不动的。 挑人,再不是挑懂事的,而是挑别有用心的。 与辅国公打个底,让他多多少少透露点有的没的,叫殿下思量、猜度。 让殿下在未知里琢磨,最终便是引向一个“有理有据”的废太子。 一步步安排好,走在这路上的是不知所措的殿下,可最心痛的无疑是牵着殿下的手往前走的圣上。 只能盼着,长痛不如短痛。 殿下经此磨砺,能迅速成长起来,才不算辜负了圣上的一片良苦用心。 曹公公应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