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东林一怔,没成想小小一个书生,明知他是尚书身份,居然还敢站在他面前,说出这般狂妄之词,他目露鄙夷地睨了他一眼,“我教训自己的儿子,还得律法应许才成?给我让开!”。 谢见君寸步不肯相让,他虽一向不愿介入到旁人的家事中,但并不意味着,他能眼睁睁地看着至交好友被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折辱。 “好了东林,有什么事儿,你同宴礼回家关起门来慢慢说,当着我们这些外人的面,怎么好直接动手呢?”师文宣出面斡旋,再这么闹下去,可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季东林怒极,拂袖而去。 屋中顿时安静下来。 “宴礼,你也回去吧,子彧还在家中,别让你爹赶在你前面进门....”,师文宣意味深长地提醒了一句。季东林有多不待见季子彧,连他这个外人都知晓,倘若是季东林先进门,指定会拿这个小儿子出气。 “谢过叔伯,宴礼改日再登门拜谢。”,季宴礼乍然反应过来他这话中的提示,匆匆忙忙地又同打方才就一直护着他,为此不惜与他爹对抗的谢见君道了声谢,才仓皇离开。 书房里一下子空了。 师文宣抬步,不紧不慢地走到案桌后坐下,瞧着谢见君还维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笑道,“你倒是胆子挺大,你可知季宴礼他爹是何人?”。 “学生只为好友讨个公道罢了,无关他是什么身份。”,谢见君恭谦有礼地回道,语气听着不卑不亢,也不见半点怯意。 师文宣闻声,脸上笑意更深,“回吧,怕是你家中夫郎和幼弟也都等急了。”。 不提还好,这一提起满崽来,谢见君便是一阵头疼,他拜别了知府大人,疾步往家里赶。 进门时,满崽正自觉地站在墙边罚站。 谢见君窝了大半日的火,一直忍到此时,瞧见他当下这乖巧模样,就犹如心头浇下一勺沸腾的热油。 “云胡,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同满崽说..”,他强压着怒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些。 但早就从满崽嘴里得知了整个事情经过的云胡,哪里还敢让他二人独处,他只身挡在小家伙面前,磕磕巴巴地的替他求情道,“你、你别生气、满崽他知道错了、”。 谢见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一语点出,“他不是知道自己错了,他只是单纯的害怕而已...”。见云胡茫茫然尚未反应过来,他没再做解释,只将人拽到一旁,从案几上拿来平日里常用的镇纸,上前攥住满崽的手,迫使小家伙掌心向上摊平, “一意孤行..” “私自乱跑..” “自作主张..” “不顾安危..” “无法无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