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参加宴会,他可听了不少腌臜的家宅事儿,什么妻妾争宠互使绊子,什么主君留连秦楼楚馆,恋不思家,跟这些人一比,谢见君都算是顶顶好。 他如实想着,可说不清楚,这心里头就是酸涩得厉害,酸水冒得像是喝了一整罐程娘子家的老陈醋似的。 心虚杂乱,人自然也睡不安稳,云胡不知干躺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身侧一沉,熟悉的药草香钻入鼻息。 他用力地嗅了两下,是自己中秋时绣的香囊,里面填了满当当的用作安神的药草。 “是小狗吗?还闻来闻去的…”头顶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鼻息被轻轻掩住。 “闷…”云胡黏黏糊糊地出声,偏头躲开钳制。 “还生我的气?”谢见君压着声音问道。他在大福的小屋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便猫了过来,这会儿见小夫郎不出声,又自顾自地替自己解释起来,“我今日去赴宴,那右丞请了几位舞女助兴,哪知一曲舞毕,她们竟上前来敬酒,不骗你,我立时就躲开远远的…” 何止是躲远,天知道,他见着一姑娘扭着细腰靠过来时,几乎都要跳起来了,若是早知会有这种事儿,他断断不能应那右丞大人的约。 “我不是生你的气…”云胡慢腾腾地开口,“总觉得要失去你,我容貌生得不够俊俏,性子也软弱不成大器,家世背景于你更是毫无助力,还得处处得你庇护....”他咬字很轻,语调拉得绵长,似是在试探,又似是在害怕。 “是我的错,是我没能给足你安全感,让你这般患得患失。”谢见君一阵心慌意乱,一向善言的他,此时面对云胡,忽而笨拙了起来。 “安全感是什么?”云胡听得一愣,侧目瞧他,“是你们那儿的话吗?”他偶尔能听到从谢见君嘴里蹦出几个陌生的词,每每都要好奇发问。 谢见君下意识地点头,反应过来屋中昏暗,云胡瞧不见,复又斟酌着开口道:“安全感便是能让你感觉到踏实的东西。” 云胡低低地“哦”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其实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心里酸酸的不得劲,方才竟想将你拿绳子捆住,从此都关在屋中,谁也不许见,只能日夜同我在一起,还想把那些肖想你的人通通赶走,左右我已是有些家底傍身了,何愁养不起你?”他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乐了,这要放在从前,他哪敢有这般霸道的想法?遂话音刚落,便立时拿被子蒙住脸,臊得不敢抬眸。 哪知屋中安静了有一盏茶的时候,云胡悄悄扯下被子,就见谢见君安安详详地平整躺着。 “你这是作甚?”他茫然问道。 “等你来捆我呀。”谢见君煞有介事地张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