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们陪着,一定可以渡过难关。” 我朝池易暄使了个眼色,他便取下肩上的书包,从里面拿出我们从家里带出来的几本相册集、小说,放到床头的矮柜上。 “妈,如果你感到无聊的话,可以看看这些消磨时间。”池易暄说着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手机支架,拧好固定用的螺丝后,摆在她手边,“我们知道你最近在做自媒体……” “哎呀,什么自媒体?就是随便拍拍……”妈妈不好意思地笑了。 池易暄跟着笑了笑,教她如何使用:“这个支架能摆在床头柜上,也能夹在栏杆上。”他为妈妈演示起来,“你看,伸缩自如,你想躺着拍还是坐着拍,都可以。” 妈妈聚精会神地听着。我偷偷把姨妈们叫到一边,让她们不要再在妈妈面前流泪了。病人的心情对恢复十分重要,这是医生说的。 姨妈们连连应声,擦干眼泪,又忧心忡忡地问我:“小水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小水是姨妈们对妈妈的爱称。妈妈的名字里有两个三点水的偏旁,外婆给她取名时,希望她上善若水任方圆。 “化疗预计有6到7个疗程,每次住院一个月,然后可以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再住院进行下一次化疗。” 二姨妈红了眼眶:“得住那么久的院啊!” “化疗结束就好了!没有关系的,小水的身体一直都很好,这次也不会有什么事。”大姨妈挽过她的手臂,轻拍着她的背。 池易暄招呼我们过去,“妈妈刚更新了软件,说要用一用新出的滤镜,我们来拍个视频吧!” 姨妈们一听就拥到病床边,将妈妈围在中间,朝镜头比起胜利的手势,嘴上不断说着:“胜利!我们会胜利!” 今天妈妈的精神状态比昨天要好,池易暄带过来的饭菜她都吃了个干净,一边舔嘴角一边冲他竖大拇指。 下午医生来给她做骨髓穿刺,她在那之前将姨妈们赶回家,不想她们看见。我看到医生推着一车的医疗器械过来,不自觉站得远了些。 妈妈是怕疼的人,冬天被静电打到手也要大呼小叫,做穿刺时却一声不吭。粗大的针头穿透皮肤、刺进骨头,她脸色惨白,紧紧咬住下唇,双肩无法自控地发起抖来。 我看不下去,好像那银针也扎进了我的血肉,偏过头不忍去看,却能听见她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痛苦的闷哼。 我做不到,转身离开了。是哥哥和爸爸陪妈妈做完了穿刺。 · 春节很快就结束了,每年都期盼它再久一些,今年尤其。池易暄向公司多请了两周的假,妈妈知道后强烈要求他回去,他安慰她说请都请了,而且这是他积攒的年假,本来就是他们打工人的福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