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扎着留置针的胳膊贴着床沿。 精壮的上半身贴满各色贴片,一根透明软管从浮肿变形的脸颊正中穿过,另一端连接床头旁硕大的青绿色氧气瓶。 赵束虽然看不到,但镜头里三四个监护仪器交错而成的“滴滴答滴答”也足够他将此时的状况猜个大概。 “你东哥情况比你想象中好很多,上午醒了一会儿还问你呢,现在睡着了”,赵启说着给魏东掖了掖被角,“他就是看着严重加失血多,实际还成,他那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跟牛似的”。 赵束在赵启看不到的角度怼了一下沈敬年,沈敬年捏捏他的手指尖。 赵启把画面转回自己,“东子这边你不用挂念,我和阿峰陪着不会出事,你那边怎么样,医生给出治疗方案了吗?” 赵束一五一十把医生的话转述给赵启,赵启也支持微创。赵启随后道:“敬年,你给我一个卡号,我先给你转200万,麻烦你帮阿束交一下医药费,后面不够再跟我说。” 沈敬年咧嘴说不用,赵启顿了一下,“好,那就等阿束治疗结束再说”。 赵束除失明以外,各项指标都正常,不用特殊忌口,清淡些就行,沈敬年寻思着老祖宗的传统不能忘,大病大灾面前必须得图个好彩头,于是给自己和赵束一人定了一碗长寿面。 沈敬年,一位脑袋缺弦的奇男子,给失明病人定了汤汤水水的长寿面,你哪怕定一碗炒饭,阿炳同志也能用勺舀....... 赵束心如死灰地随着沈敬年一令一动,口令具体内容如下:“麦麦张嘴”“小心烫”“这口是蔬菜”“这口是煎蛋”...... 被沈敬年伺候着漱完口之后,赵束咬牙威胁:“在我能看见之前,你要是再敢给我吃面条,我就......” 他想说“我就弄死你”,可一联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吃喝拉撒都要人帮忙的废人一个,转而苦笑闭嘴。 沈敬年双目微敛,轻抚他的脊背,“下次我给你念菜单,麦麦想吃什么咱就吃什么”。 当晚赵束住里间的加护病床,沈敬年住外间的陪护床。 沈敬年借着月光站在门口,斜靠门框注视病床上单薄的侧影。赵束是那种小骨架但是修长柔韧的身形,舒展挺拔如同春雨后长城石砖下肆意生长的新绿,在今天之前沈敬年从没觉得赵束瘦弱。 可在雪白的棉被和床单的衬托下,穿着宽大病号服侧躺的赵束看起来只有窄窄一条,猫儿似的。 沈敬年不受控制地放轻脚步走到赵束床头,俯身仿佛在博物馆里背着安保人员轻抚琉璃瓶子一般,珍重亲吻赵束红肿淤血的额头。 第二天一早,沈敬年打湿毛巾想帮赵束擦脸,赵束挥手推开,非要自己去洗漱。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