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眉,语调淡薄,“你知道就好。” 几不可闻的怔愣,大概是没想到他真的会这样回答。难不成她还指望他念及曾经相处一年的夫妻情分? 有时候低到尘埃里的人,连反抗用力的余地都没有,很悲哀,很悲愤。 她也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可是就这样送命不也没什么意义?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她梳洗过后去和老人、小孩告别,走之前,云厉肃然立在她几步远处。 道:“不妨留个地址,让那个和你生活的男人到都城找你。” 她显然蹙了眉,他怎么知道有人跟她生活在一起? 云厉已经抿了薄唇,低眉扫了一眼时间,转身往外走,一会儿让她自觉走过来。 他已经两天没有回去,看来今天的公务也赶不上回去处理,所以他反倒不急不躁,站在车子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烟。 旁边立着的护卫自始至终都没出过声,但不是没有负担。 谁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原本多一眼都不看的王妃,疯狂找了一年之后居然真的要带回去?这要怎么和皇室交代? 十几分钟后,远远看着女子走过来,侍卫自觉的低眉把视线挪开,直到她走近了,只能看到她脚上一双保管很好的皮鞋。 云厉站在车子边,抽烟的动作也随着她靠近而停了下来,目光同样是落在她脚上的那双鞋。 暖橘色的皮鞋,露着依旧精致的脚踝,简单却衬出她的美。 而那双鞋,似乎是他送的。 除了给她一个王妃的称号之外,他唯一送过的东西。 香烟从嘴边撤离,然后捻灭,目光也收了回来,谈不上心里什么滋味。 在他帮忙开门之前,她已然自己开门,弯腰钻进车里之际,又侧首清冷的看他,“哪怕作为王妃,我都从来不需要你,何况现在?” 一旁的侍卫听了之后惊愕的抬了头,她这样说话已经是大罪了。 还真是一无所有,所以毫不在乎的肆无忌惮? 更惊愕的是,一旁的男人薄唇微抿,什么都没说,自己开的车门,自己上了车,然后命令出发。 山路盘绕,路面颠簸是少不了的。 但是一路上,女子几乎一声都没吭过,只有眉头一直皱着,手心紧紧抓着把手,她都能在山里生活一年,这点算什么? 只是终于到了山下,接近城镇中心了,她抓着把手的指节都已经泛白、僵硬了。 云厉目光扫过去,她正捏着指节环节酸痛。 他想伸手过去,她一下子躲开了,随即把手端庄的放在了膝盖上,停止了揉捏。 侍卫开着车,原本是想询问要不要在这个城镇休息半天,再往都城赶?但是一抬头看了后视镜,正好看到王子强势的将她的手握过去,冷着脸放在手心里。 侍卫赶忙把后视镜扭了个角度,问题也不问了,直接赶回去。 接近都城时已经是傍晚了,进到市里必定是天黑。 天黑,要考虑的首要,当然是住宿问题。 “我不去你那儿。”她忽然开口,语调依旧是冷淡的。 她不感兴趣他把自己接回来是想做什么,但她有自知之明,没有身份的人,何必傻到还去他那儿,然后背负可能而来的流言中伤? 云厉沉默许久,好像是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句。 * 两天后,沐司玥依旧不见云厉回来,但是皇室里的传闻早就传播开来。 “听闻王子把那个自己扔掉的废王妃又带回来了,偷偷养在外面。” “前王妃的宗室已经分崩离析,看来这次又要因为她,连命都不剩。” “皇室已经主张挑选了几个女子继任王妃,却琢磨不透王子的态度。” 沐司玥有一种在看自己国家历史的感觉,以前选妃大概也会有这些风波。 当然,她对这些真的不感兴趣,不想知道预备王妃们对忽然又出现的前王妃是多么嫉妒怨恨,只想知道云厉有没有顾城的消息! 但是之后的几天,云厉几乎整天忙于政务,白天黑夜几乎都在政务院住着,处理挤压的事务。 玄影知道他把人接回来了,但嘴上一句都没问过,只是让人暗中去看了她现在的居住处,又在他抽不开身的时候给了些便利。 除此之外,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再多插手。 沐司玥终于等到云厉回来的那天,根本不顾不上他什么身份,要什么礼仪了,一把将他拉了过来,“人呢?” 云厉永远不疾不徐的,当然知道她问的不是他的王妃,而是顾城。 也如实回答:“目前还没消息。” “怎么可能?”沐司玥一下子莫名其妙的生气,“你既然知道他有可能在哪,既然找到了你要找的人,顾城肯定也有消息了的!” 云厉今天本想过去她那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