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在,所以,她张口,吃力的问了句:“我在哪?” 东里没有回答,只是让医生过来一趟。 医生来得很快,给她看了一遍,看样子,她的情况还是比较乐观了。 几分钟之后,余歌才想起什么,抬手摸向自己的腹部,然后柔眉一点点皱起来。 医生见了,低头看着她,声音很柔和的安抚,“孩子没了可以再有的!您现在要好好休息,暂时别想这些事,情绪很重要,好么?” 她不说话,只是逐渐红了眼,然后安静的闭上,一直都没再说话。 医生走了之后,东里还在,可是病房里惊得针落可闻,他就只是那么立在床边,看着她的眼泪无声的从眼角钻出来,像被欺负得极度委屈无处可诉。 终究是闭目转身走到窗户边,撑着窗户的指节一度绷得很紧。 很久,他恍惚听到了女人的声音,“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了?” “……你不是想让我弄掉孩子么?”她的声音很轻,尽可能去掉了哽塞,“虽然不是我故意的,可他还是没了。” “你满意么?”她转过头,看向他的方向。 东里薄唇抿着,隔着距离看向床上,“怎么,这笔账要算到我头上了,我让他没了的?” 自嘲的扯唇,“那我真是厉害!” 余歌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并不期盼他会回来温柔的安慰她,但是彼此之间现在这样的氛围,让人心酸。 又是长久、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们之间的这种沉默,比当初刚领证时还可怕。 余歌除了闭上眼躺着,什么也做不了,但每日三餐总是要吃的,家里人也总是要面对的。 晚餐的时候,东里夫人把晚餐送来了,心疼的陪她坐了会儿,等饭菜温度刚好的时候,就留下了东里一个人。 看得出来,家里人是想让他们单独相处。 只是现在的两个人单独相处,就像是冰河世纪。 余歌也不想吃饭,靠在床头,略微侧过脸。 饭盒被他放在小桌上,发出轻微的声音,虽然轻,但是在安静至极的病房里已经足够清晰了。 随后传来他压抑的声音,那种压抑,不仅仅是对她,还有对他自己。 他是一见她就生气,但同时也生自己的气,具体原因,他懒得追究。 看着她撇过去的脸,沉声:“一家人非要让我回来,你真当我想在这里?你不吃饭可以,我明天回澳洲,反正家里我是进不去的,这样你满意?” 他一旦回去了,家里肯定会乱的一锅粥,尤其东里夫人,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她作为儿媳,就不该让长辈跟着操心。 所以她还是配合的吃了晚餐,虽然吃的不多,至少挑不出毛病,然后看着剩下的食物被他收走,又闭上眼躺下。 哥哥余杨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余歌根本就不知道,因为手机没在她这儿。 电话是东里夫人接的。 儿媳没了孩子这种事,余杨作为她的家人,东里夫人也没办法隐瞒。 语调里甚至是极尽的抱歉和自责,“真的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小鱼,让你担心了,东里做得不够好,也是因为我没有教育好,我也替他向你道歉……” 东里夫人自顾自责的说了很多,但是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被第一句话惊到了,此后几乎没有更多的回应,一直到挂电话。 一家人都以为,余杨是怪罪他们家的,因此连多一句话都不说,说了也一定是只能骂人。 而隔一天,余杨便从墨尔本飞了过来,只有他一个人,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手里握着一根特制的拐杖。 东里夫人一定要亲自去接机,从机场带他过来。 余杨一路上一言不发,脸色说不上多么的可怕,但是一定算不上好看。 到了医院,直奔她的病房。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余歌转头看过去见了他的时候,愣了两三秒,而后眼眶红了,“哥……对不起!” 余杨快步过去,也顾不上身体不方便,站在床边弯下腰被她抱住,拐杖已经倒在一边。 闭了闭目,自顾沉沉的叹息,还是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安抚频率,声音里也没有生气,只是抹不去的失落,“傻姑娘,你都这样了,对不起什么?” 余歌说不出话,只是抱着他,脸埋在他怀里哭。 余杨那么一个硬汉,还是跟着红了眼,“好了,人在就好,人是本,其他都可以再来。” 她不肯松开。 余杨就任由她抱着,一直拍着她,“疼么?” 她摇头。 “早知道,小时候就该让你好好学游泳,多大的人了,洗澡怎么还贪水?” 说到洗澡,就是直接导致她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