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他的初吻,就这么潦草地没了。 厅里很安静,静得蔡逯开始回味那个一瞬之间的亲吻。 灵愫喝了半盏茶,“你要说什么话?” 蔡逯回了神,“其实还需要你腰间那个香袋,和……” 提到香袋,灵愫面露犹豫。 蔡逯试探地解下一块双鱼玉佩,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 他想了些客套话,有的是方法要到香袋。 但马场妹妹却飞快解下香袋,又把玉佩摸在怀里。 难怪那么大方爽利,原来是图他钱财啊。 “还和什么?”她又问。 那撮头发本已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但蔡逯还是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要头发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这可能得需要更多玉佩,也可能根本要不到。 “没事。”蔡逯拆开香袋,往里面装了碎银,充当几绺头发的重量。 他把香袋在她面前甩了甩,“我已经要到了你的香袋和‘头发’。他们是故意给我使绊子呢,不必理会。” 话音刚落,就见她松了口长气,“那就好。”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蔡逯随手将香袋扔到了脚边的渣斗里。香袋里似是绣着一行小字,或许是她的姓名之类的信息,但此刻他并不关心。 茶厅外,那帮人只会看到他要到了香袋,看到他往香袋里塞了东西;桌对面,马场妹妹只会看到他收好了香袋。 马场妹妹是朝他献媚,而他对她抱有所需。 他滴水不漏地解决了难题,而她也很识趣。 “我……我要走了。”她说。 “我送你。” 走的时候,她不忘把那个马球捡起来,笑盈盈地抛到他怀里,在侃笑声中淡然走远。 送走马场妹妹,蔡逯也松了口气。 她或许能猜到他的身份,但他们依旧是陌路人。出了马场,芸芸众生里,他们再无亲密接触的可能,这意味着他几乎不会留下把柄。 那位朋友早已溜走,闹剧迎来收尾。 直到有个小弟隐晦指出:“衙内,那妹妹可真有心机,还故意把脂粉蹭你脖子上。” 蔡逯不明所以,紧接着小弟就递来一面镜,识趣地走远。 他随意一照,脖侧不知何时落了个浅浅的唇印。 蔡逯品出了她唇瓣的味道。 口脂像冬月的腊梅,冷冷的,即便烙在脖侧,也感受不到半点炽热。 她人笑眯眯的,但味道却格外冷。 * 从马场出来,灵愫直奔当铺。 “老板,看看我这个玉佩值多少钱。” 她把玉佩随意一甩,就像甩那条鱼一样,潇洒自在。 老板两眼发光,捧着玉佩报了个价钱。 出了当铺,灵愫又往其他铺里转了转,带着几大包东西,走进巷里最后一户人家。 刚一推开门,她就被一群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拥进了院。 阿来是女孩堆里最懂事的,把脑袋递过去给灵愫摸,“易姐,你是不是又去接任务了?我们在这里住,有吃的有穿的,将来还能上学,这就够了。你一直把钱花到我们身上,你自己可怎么办呀……” 灵愫确实攒不住钱。手里一有点钱,自己先吃顿好的,之后都把钱花到了这些女孩身上。 这些女孩,倘若当初没被她赎走,早就被牙婆卖到青楼里接客了。 当年她也差点被卖到青楼,若非老阁主好心救下,悉心栽培,如今早已活得面目全非了。 灵愫用力揉了揉阿来的头,“接了个棘手的大任务,也接了很多小任务。放心,我有的是钱。” 每每见面,大家都不愿放她走。但天已落黑,任务在前,灵愫只能安慰好这些女孩,随即起身,奔入沉沉夜色。 她杀人时是另一副模样。 悄无声息地接近,利落割下人头,处理尸体,再提着人头去交工。 当目标迟钝地察觉到危险时,她已将剑架在了对方脖侧。 “嘘……” “嘘”声落,人身倒,从无例外。 * 夜间是杀手的主场,也是贵胄声色犬马的主场。 醉醺醺地回了家,沐浴时,脖侧的唇印一擦就掉。 蔡逯躺在柔软的床褥里,莫名感到一股燥热,紧接着就失了眠。 闭上眼,鼻腔里充斥着那股冷香,挥散不去。他摸着脖侧,忽地就想,这痕迹怎么就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