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一次,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闫弗这疯子,若是死在任务上,被对方反杀,他并不会遗憾,反而会觉得死得其所,起码这死法还带点英雄色彩。 可到最后,他却病死了。 病死是很痛苦的。因为病人最没尊严,活得最不像人样。 回过神,灵愫让大家继续聊,她则从侧门溜了出来,上到酒楼顶层。 顶层是个大露台,灵愫把手架在栏杆上面,眺望着北郊的夜景。 灯火阑珊,暗香浮动,人间的极乐美景将天上的星月都衬得失了色。 大家都很好,她却仍旧觉得物是人非。 夜风将她的心吹得更惆怅。 她叼着烟斗,静静地吞云吐雾。 然而即便已经脱离人群,她这敏锐的耳力,还能使她捕捉到楼下几层的人都在聊什么。 “出众的老相好基本都来了,争奇斗艳的,可我看易姐神色平静,好像对哪个都不满意。” “你眼瞎啊?那不绝对是对蔡老板最满意么?他可是唯一一个让易姐起身迎接的相好。” “啧啧,蔡老板可真有心机,故意抱来狗,拖家带口地赴宴。” “是啊,我难道比你们多了段记忆?当年这俩老板的八卦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是人尽皆知的程度!” …… 唔,要说这么多年有哪一点一直没变,那莫过于盛京人爱吃八卦的属性。 再听着,忽然发现有阵平稳的脚步声,正在渐渐逼近。 “你还是喜欢在心里郁闷时,摸出根烟斗来抽。” 蔡逯走近,也学她这般,慵懒地把手架到栏杆上。 只不过,他站得位置不好,正是个下风口。 风把她吐出来的烟雾,都无情地朝他拍去。 他仿佛浑然未觉。 灵愫瞥了下他眼周的刺青,“纹到这个位置,不疼吗?” 蔡逯漾起笑,“这是贴上去的,用水就能洗掉。” “你这是假喜欢刺青。”她弹了弹烟灰。 “你喜欢就够了。”蔡逯回道,“方才在饭局上,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喜欢我身上的刺青。” 是啊,她的确喜欢。 蔡逯身上,唯一一处真刺青是在腰腹。刺青自右边腰腹蔓延开,停在粉邒上面。 腰腹是白的,邒是粉的,刺青是黑的,极具冲击力。 这种复杂的图腾,仿佛也是他们复杂关系的象征,头是头,尾是尾,中间却弯绕。 可就算她喜欢,如今他身上的刺青还会有什么特别意义呢。 所以她说喜欢无用,“毕竟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没联系了。” 蔡逯不以为然,“是么,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我们还有联系?” 他提到寄去苗疆的那些信,“正因他们觉得我们还有联系,所以想你的时候,他们就托我给你写信寄信。八年,都快三千天了,也给你寄了快三千封信。可惜,你从没有回复。” 灵愫心虚地转过眼。 的确是,一封都不想回。因为阿图基戎告诉她,远方的故人都还挺好。 蔡逯吸了会儿二手烟。 她还是从前那样。 身上的气息是冷的,心是冷的,就连塞在烟斗里的烟草,闻起来也都是冷簌簌的。 怎么连烟草都能被她抽出特别的味道呢? 怎么他连吸二手烟,都吸得甘之如饴呢? 恨不能深吸气,把这烟雾都吸进肺里,好能让身体记住这个味道,刻骨铭心。 蔡逯脸上露出个狡黠的笑,他的轻笑声令灵愫心觉莫名其妙,便瞥过头看他。 正巧与他两眼相望。 他还在笑,笑得越发令她摸不着头脑。 她就抽个烟而已。 怎么,是她抽烟的姿势太滑稽?还是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让他看了个笑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