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被白恒一一提,荆白心中一凛。 不止这个,方才的第八声锣响也不对劲。 明明唱到七月的时候,就已经在门口了。这个送葬的队伍却不进来,只管往下唱到八月…… 荆白心中警惕顿生,低声应道:“我现在就去开门——我们最好不要让他唱到十二月。” 白恒一也是这个意思,应了声“好”,两人不再停顿,荆白走上前去,用力拉开了院子门。 白恒一瞧不见,荆白却不禁呼吸一滞。 村子里的夜是漆黑的,但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这里没有人造的光源,却有天上的月亮洒下的银辉。虽然光色偏冷,但今晚又格外清亮,足以让荆白看见门口究竟站了多少人。 太多了,多得都数不清。 穿着白色孝服的人密密麻麻站了一地,把出门的路全都堵死了。 这些人站了好几排,月光虽然清亮,却究竟不是白天。荆白只看得见第一排的人的脸,但就这样看,也足够看清楚了。 月光照着他们的脸,个个都是白惨惨的,再加上身上的白孝服,简直混成一片色。五官还都是画上去的,荆白乍一看,觉得长得都差不多,再仔细一看还真是一个样! 眼睛鼻子嘴,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很敷衍。线条极简单,在如出一辙的圆脸上勾一勾画一画,眉梢眼角都是向下的,是一张张哭相。 体型更是薄得不成样,光看肩就知道,都是纸片儿。虽然看着人多,但后头这些显然就是来充数的。 黑漆漆的夜仿佛无边无际,白茫茫的纸人站了一大片 ,但这些都不是最显眼的。 最显眼的,是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 夜里这么黑,黑色的棺材,原本也不那么容易被看见,但它所在的位置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这口棺材,正正好好地摆在院子大门口。 荆白和白恒一一打开门,就站在了它面前。 棺材两头,一左一右站着一个人,和后头那些只穿孝服的人不同,这两个人浑身的打扮是标准的披麻戴孝。 他们的身形也和后面的不同,左边的略矮,右边的却高大,和荆白差不多,体型也是正常人的身形。 荆白的目光从他们俩脸上一掠而过,再看了一眼身边的白恒一。 白恒一此时脸的“纸”感很明显,只是五官高低错落的轮廓还在,他又没有眼睛,就使得非人感降低了许多。 但棺材旁边这两个人就并非如此了。 他们虽然也被画上了五官,但是脸是平的。惨白的脸因为没有轮廓,看上去宽而扁,像一个圆圆的饼。 眼仁不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