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白萌落水之后,白耘才开始关心白萌的生活。然后他发现,白萌住处的器具总是坏的。 筷子是断的,碗是裂的,盆子会漏水,连桌子板凳都坏了。 若是些易碎的小东西,白耘还可能怀疑是白萌故意弄坏,但铜盆木桌什么的,这是人力能弄坏的吗?明摆着是本身质量就有问题。 何况筷子断口十分整齐,并不是折断的;碗是直接碎成两半,摔在地上不是这模样;盆子更是直接出现了几个洞,难道是手指头戳的吗? 白耘十分生气。怪不得白萌每次回来都会闹腾,这能不闹腾吗?闺女都将要成为皇后了,那些妾室还敢使这些小手段。那之前闺女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吃穿用度只是表面光鲜,内在还不如仆从了? 至少仆从不会用有洞的铜盆洗脸。 白耘心想,自己以前误会白萌了。 作为要面子一家之主,白耘当然不会把自己心中的歉意表现出来,也不会想着怎么去弥补。不过他对白萌的态度比以前好上不少。 白萌当然知道这些都是误会,府中妾室又不傻,哪可能弄这么显眼的小鞋给她穿。那些东西,的确是她不小心弄坏的。 比如洗脸的时候不小心在盆地戳了个洞什么的。 让人背锅真是不好意思,白萌心中忏悔了一秒钟,然后就把注意力移到自己青葱玉指上了。 这手指,真是太美了。想想自己之前那根铁做的树枝似的手指……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 “萌儿。”用过膳,吃过茶后,白母道,“虽是备嫁,但也并非需要一直待在屋里不出门。” 白萌最开始听长辈称呼她为“x儿”很不习惯,这几日听多了,逐渐开始习惯了。比起“大姐儿”的称呼,“萌儿”听上去更符合她那张娇俏的小脸。 “大姐儿”什么的,听起来太土了。 白萌放下嘴边坚果,温婉道:“孙女也想着,是该出门透透气了,不然外界不知道又会传些什么有的没有的。” 白母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白萌又道:“祖母,可否让二妹妹回来。她突然去礼佛,外面或许会有不好的传言。” 白母犹豫了一下。她看出白萌并无勉强之意,的确现在没有针对白茉的意思。不过即使白萌不会找白茉麻烦,白母也不愿让白茉回来。她担心白茉又做出什么没脑子的事,扰了家中安宁。 以前白母觉得白茉很是温婉贤淑,还曾可惜其为庶女,而儿媳妇已经过世,儿子又不会续娶,想要让白茉被记在嫡母名下,长些身份,也不可能了。 现在白母认为,白茉的温婉贤淑都是面具,没想到心里这等丑恶,连亲姐姐都要害,还险些害了整个白家。 备嫁期间,白萌在自己家中被庶妹害死,白家的人,还能抬得起头吗?恐怕连儿子仕途都会受影响。 白母早年丧夫,辛辛苦苦将儿子拉扯大,儿子就是她的命。谁碍着儿子,白母恨不得活撕了她。现在留着白茉,不过是担心让其他人家看出猫腻,毁了自家教养的名声而已。 白萌知道白母心中所想,继续劝道:“二妹因担忧我的身体,去菩萨面前求了许久。如今我已经痊愈,二妹也该回来了。就是二妹想和菩萨还愿,府里也有佛堂。” 老年人都爱求神拜佛,白母居住的院子中就建有佛堂。 白母沉思了一会儿,道:“也是。未出嫁的闺女在外面的寺庙里住那么长时间也不像话。就让她在府里的佛堂里继续静修吧。” 让白茉住在自己院子里,既可以管着白茉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又可以隔绝白萌和白茉见面,免得白萌找白茉麻烦,惹出别的什么事端。 当晚,白茉就被府里人接了回来。白萌第一次见到这个原本在府中评价最高的庶妹。 白萌记忆中白茉的形象经过了原身感情的修饰,可不怎么好看。现在亲眼见到了,白萌才知道,为什么白茉仅凭长相就能在和白萌的交锋中让家人站在她那一方。 白茉的气质太娇弱了,娇弱的跟对她说话声音大一点,就会被风吹跑似的。偏偏她气质娇弱,却带着一副坚强微笑的表情,并不故作惆怅。这让她在偶尔惆怅的时候,更加动人心扉。 若论长相,白萌比白茉美太多,但白萌美的张扬,美的娇艳,再加上王府娇养宠爱,让她身上还带着一股子高傲之气。在男人眼中,大概白茉更加令人怜爱吧。 白萌觉得腻味。 白萌平日不在学士府,白茉在学士府的地位和待遇就相当于嫡女了。白茉那一副逆境中挣扎向上,绝望中乐观开朗的神态,不会让知道她真实情况的人觉得假到呕吐吗?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学士府虐待她了呢。 也幸亏她平日不在府中,不然说不定已经传出了嫡姐虐待庶妹的传言。 不过白茉这小心思,在京中那群心眼比马蜂窝还多的贵女们眼中也算不得什么。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