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也要在他的足下发出悲鸣,漆黑的魔焰冲天而起, 将那道红衣的身影映照得如此模糊,却也如此骇人。 无论是谁, 也不曾领教过如此浓烈的魔息。那魔息的纯度太高,令在场之人几乎窒息。如有实质的魔息在他周身凝成了黑色的火焰,烈烈燃烧,那慑人的威压压在每一个人头上,如同一记重锤,重重击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就连身怀龙血的云梦泽,也不由得在这样的威压之下摇晃了一下,他面色微微发白,神情艰涩。更不要提其他人,每一个都是面色青白,喉头微动,格外艰难地挺直了脊背。 常晏晏修为尚浅,扛不住这样的威压,登时呕出一口血来! “到我后面去。” 白飞鸿压下胸腔中翻腾的血气,挡在常晏晏身前,又向摇摇欲坠的小师妹伸出手来,渡了一道真气过去。 一只带着血的手牵住了白飞鸿的衣角,她低下头,却看见阿玉姑娘布满鲜血的面庞。 “怎、怎么回事?” 阿玉七窍出血,刚一开口,便呕出一大口血来,她茫然地张大眼睛,环顾四周,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白仙子、怎么会……” 目之所及,皆是尸山血海,人间地狱。 凡人之躯,根本无法承受得住如此凶暴又雄浑的魔息。 更何况来人降临之时所携带的暴风与烈火。转瞬之间,便将这方祥和的村落化为了地上的炼狱。 满地滚落的都是被压成血泥的尸体,虽然仍能听到幸存的村人断断续续的哭喊与惨嚎,但从那微弱的声息之中,可以想见,他们已经命不久矣。 便是白飞鸿这一行的修真者,也在这样骇人的魔息之前,感到无法呼吸。 白飞鸿弯腰扶起阿玉姑娘,催动回春诀,止住她全身的出血,阻止内脏的伤势继续扩散。她不由得垂下眼,无声地咬紧牙关。 若不是她先前所赠的护身符拦了一拦,恐怕阿玉也会当场毙命。 但带着符箓的阿玉尚且如此,她不愿去想,其他村民还能不能保住性命。 她抬起头,深深地、深深地注视着那道赤红的身影。在摇曳的黑焰之后,那个人一如她昔日噩梦中那般,分毫未曾改变。 “魔尊……雪盈川!” 剑阁长老青着一张脸,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唤出来人的名字。 “叽叽喳喳的烦死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红衣男子露出些许不快的神色,自地上拔出自己的魔剑,信手一挥,甩去剑上的血珠。那血珠洒在已被染成血红的土地上,溅出一道斜飞的红痕,如同枯笔飞白。 然而,就连鲜血的赤红,也要在他的红衣面前败退。 和常人对魔尊的印象不同,雪盈川生得并不高大,与白飞鸿曾见过的烦恼魔比起来,他甚至称得上纤细单薄,几乎有些少年气。他生着一张格外美丽的面庞,姣好若女子,可那双被魔气所侵染的眼瞳却是血红的,审视着他们的时候,无人能不感到胆寒。 雪盈川的目光逐一扫过他们的面容,落在天魔脸上时,他稍稍扬起嘴角,勾起一抹颇为兴味的弧度。 “因为你一直没来聚会,我就说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啊没想到,敖焱——”他的话音里甚至有几分孩子气,“堂堂真龙,我们的天魔大人,居然被几个小辈给搞得这么狼狈啊。” 天魔气得龙鳞都要爆出来:“你、你——你到底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救我的!” “当然是来看你热闹。”雪盈川提着剑,又环视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荆通身首分离的尸体上,“昆仑墟瑶崖峰主——也难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