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麦克风前。 与台下的人群对视几秒之后,他才恍然大悟般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 人群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受:“有人提醒我事先准备发言稿的时候,我还不信真的会获奖。为防自己到这一刻脑中一片空白,我事先列出了感谢名单。事实证明果然是有必要的。” 他开始挨个儿感谢剧组成员,重点感谢了允许自己不断试错的导演。他用了很长一段话单独赞美影后,将自己演技的进步归功于对方的带动。他感谢了主办方,感谢了公司,感谢了经纪人。 然后他吸了一口气:“最后……” 最后这段话,他不需要读稿。 受下意识地朝台下的某个座位望去,希望能看着对方的眼睛说出来。 接着他突然一顿。 那个座位空了。 受用目光四下搜寻片刻,心一寸寸地向下沉去。 哪怕天塌下来,攻都不可能错过这个时刻。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 受磕磕绊绊地说:“没……没了。谢谢大家。” 他在人群愈发欢乐的笑声中走进了后台。 攻也不在后台。 受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借口去洗手间,躲在隔间里打电话给攻:“你在哪里?”攻没有多言,直接报了一个停车场的车位给他,沉声说:“别慌。” 受慌了。 他匆匆赶到停车场,找到了攻的车子。刚一上车,攻就立即吩咐司机往外开。 攻:“我刚才突然收到了你儿子发来的资料,里面有大佬全部的罪证。” 受:“什么?不是让他先想办法脱身,确定安全了再交接吗?!” 攻:“所以我怕情况有变。他现在的定位点在迅速移动,如果方向不改变,最多再过一刻钟就到机场了。” 受:“他去机场做什么?离出差明明还有几天……” 攻:“不知道,最好的情况是大佬临时变卦,让他提前出差。最坏的情况嘛……我之前让人远远盯着大佬,刚才收到报告,大佬的车子在往机场开。” 俩人对视一眼,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大佬见形势不妙,要跑路了? 攻:“他们在跟那辆车,但离得太远,无法确定养子在不在同一辆车上。而且他们只有两个人,追上去也不顶事,干不过大佬的保镖。” 受的心跳得飞快。 如果大佬真的要跑路,养子为什么要跟着?他是无法脱身,还是根本不想脱身? 此刻的养子确实坐在大佬身边,扭头望着车窗外的夜色。 他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却一直拖到了今天。 无数次地,他心想着“现在就动手吧”。无数次地,他又对自己说“要不要再等一下呢”。 因为还没有看到父亲获奖。 因为还没有将新婚礼物交给攻的女儿。 因为天气不理想。 因为楼下面包店的新品卖断货了。 在某些特定的瞬间,他也想过:要不然就索性放弃吧。照着攻的计划,把大佬送进监狱,然后等待自己的判决书。这辈子干了许多坏事,蹲一回大牢也不冤枉。 但是怎么能放弃?怎么能甘心?胸口这团烧了二十年的鬼火,要怎么熄灭? 他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思索着、拖延着,直到变故突然发生。 最近的风声很紧,大佬观望到现在,决定出国去避避风头,万一有事,就不回来了。 然而他老丈人这边的直系亲属的护照早已全部上交,他夫人逃不出去。大佬来回周旋为自己争取到了机会,便打算独善其身。夫人对他的不满达到了极点,向近来最喜欢的男宠抱怨了一番。 于是养子得知了这个消息。 没有时间继续犹豫了。 养子反应飞快,立即求夫人安排自己跟着大佬一起走:“我帮您看着他,他逃到哪里、联系了谁、怎么安置资产,我通通汇报给您。” 第二天他就受到了大佬的召见。大佬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是什么时候搭上那婆娘的?” 养子“扑通”一声跪下了,声泪俱下道:“我没有办法啊,我为您办了这么多事,您不带我走,我就只有死路一条。只要您带上我,您让我向她汇报什么,我就向她汇报什么。” 大佬原本的替罪羊名单中确实有养子的位置。 这下不知是慑于老丈人的余威,还是出于什么其他的考量,他最终同意了带上养子。 养子不知道他出国之后打算怎么收拾自己,也并不在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