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的,出去走走。” 两人这就出帐篷,往没人的地方去。阿香扶着姜黎的胳膊,避开了人,自然问她:“怎么回事?之前不都好好的么?瞧你那一天天儿晕头转向的,跟灌了二斤蜜似的。这番人好了,怎么又不要了?” 姜黎翻了一下白眼,“我要去伺候他,正脱衣服呢,他跟我说什么,不能跟我苟且,第一次要留给他今生相守相伴到老的夫人。跟我,就是坏了他清誉。” 阿香听了这话一阵吸气,皱起眉头,“这不对啊,他不是早跟你一床上睡过觉了吗?” 姜黎使劲踢一下脚下碰到的石子儿,“神经病!八成是城楼上摔下来,脑子摔坏了。” “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阿香眉头蹙得更紧,“不能啊,你瞧他醒过来后,没什么不正常啊。军中的事情照样处理,没有哪里瞧出手生的。” “有。”姜黎看向阿香,“性情变了,跟之前简直变了个人,我不是一直跟你说么?只叫我阿离,不叫我姜黎。天天儿换花样勾引我,占我便宜,弄得我天天心神不宁的,结果这会儿又不认了。还有,从来不提以前的事情,有时候我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也都是敷衍过去。像记得,也像不记得。” 阿香听姜黎的话,心里自有了一番自己的揣测。但她不多说,毕竟没有实据,只道:“这就稀奇了,难道单单把你忘了?这可能么?” “不知道。”姜黎忽而觉得没趣儿,心里没滋没味的。她微微晃着身子往前走,“不管他,这样也好,叫我得了闲,不必做那下脸的事儿。真当我想伺候他,给自己脸上贴金。忘了就忘了,等回了京城,我就跟他分道扬镳,让他安安心心找自己那相伴相守的夫人去。” 阿香这会儿却没法拿她这话做个真,只笑道:“你这醋劲儿倒大。” 姜黎犟嘴否认,“我可没吃醋,只是气他戏弄我。” 阿香也懒得与她争辩,只道:“忘了也好,以前的事没一桩好的,记着干什么?横竖这会儿他身边就你一个,要不要你伺候都没人跟你争。忘了就没有恩怨,你也不必日日揣着小心,生怕在他面前说起不该说的,惹他发疯。这样倒好了,可以放宽了心。” 姜黎看向阿香,走了数步,“如果忘了,那他还是沈翼么?” 阿香回问她,“那你现在还是姜黎么?” 姜黎抿气,没再说话。其实这个问题于她而言,没有什么可以去思辨考虑的。不管沈翼忘没忘,从今儿起要不要她伺候,他们之间都没有什么可见的平等的未来可言。她又开始自悔,觉得自己之前不该陷在那种柔情蜜意里让自己动了不该有的心。沈翼确实是要娶妻的,而那个会被人称为沈夫人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是她。 姜黎叹口气,远方的火把在眼睛里跳动,脚下的草枝叶,青黄相接。 秋日的清晨,空气冰凉拂面,出帐篷打一个激灵就驱走了瞌睡虫,连哈欠都再打不出一个来。 姜黎今儿没往沈翼帐篷里去服侍,阿香也没再絮叨多问什么。搁之前,她还从中撮合。但经过三四个月的相处,阿香自觉自己已经不能再掺合到姜黎和沈翼中间去了。两人间的感情早发生了变化,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和别人没有关系。 姜黎跟她们照常一起去伙房吃饭,然后去河边洗衣服。女人们之间的话题就那些,反复嚼来嚼去,没多少新鲜的。如今最新鲜的,大约就是和亲的事情。军营也早就传开了消息,说九月二十二日一过,接到朝中的指示,大约就可以回京了。 姜黎不在人群堆里说这话题,因为沈翼答应带她回去,却不能带所有人。这话一旦说与大伙儿知道,她们心里怎么都会不自在。是以便闭口不提,只私下里和阿香说。有时候想想觉得对不起眼前的这些女人,但事情总是不能万全的。到这会儿为止,姜黎都不知道能不能也给阿香争取来这机会。 她低头按着盆里的衣服,听女人们说:“要是真能回去,你说会不会想这里的生活?” 有人接话,“谁想这里啊?有什么可想的?” 姜黎还是埋着头,忽被旁边人撞了一下。她这才抬起头来,不知所以地看向撞她的阿香,“怎么了?”好像没找到她说话吧? 阿香便朝沿河往南的方向努努嘴,却没说什么。姜黎不知她干嘛,只朝着她努嘴的方向看过去,正见那棵叶子凋了大半的歪柳树下站着个高大的身影。眯眼细看,不是沈翼又是谁? 其他人这会儿也将注意力转到了那柳树下,都对姜黎说:“快过去罢。” 姜黎不站起来,“又不是来找我的,他大好了,不要我伺候了。贸贸然过去,扰了他兴致,待会儿讨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