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恶狠狠地威胁我恐吓我,或者一脸讥诮地嘲讽我,但他都没有,安静地站在启蒙所前面。 启蒙所在远古时代是一个很宽大的地方,新信徒在这接受教育和准备浸礼,同时也是被圣礼参驱赶出来了的悔罪者站立的地方,现在用来做日常的礼拜和祈祷。 说是启蒙所,实质上就是一块粗壮的木头,镀上一层乌金,横亘在圣坛前面。 弗拉基米尔右手划十字,双手交握胳膊搭在上面,他下巴支在双手上,头却微微昂起,眼睛直视着圣坛上方的十字架。 对于祈祷的要求并不严苛,但昂起头睁着眼睛显然不符合信徒的行为,不过在整个国家,也没有人能指责弗拉基米尔不够虔诚,谁会吃饱了没事干和王室过不去,活在人世间神权威风八面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中世纪的辉煌到现在已经剩不下多少。 “ pater hemon ho en tois uranois hagiastheto to onoma su eltheto he basileia su genetheto to thelema su” 弗拉基米尔声音低沉,他吐字清晰语调轻柔,陌生的文字被赋予了华美的魔力,从舌尖蹦出来的音符悦耳动听。 我不由得一愣,他说得是哪门子语言?我试着从细枝末节寻找线索,法语?不对,是德语吗?更有可能是希腊语或希伯来语,我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个结论,神学课是我少数几门用心听讲的课程,主要是因为刚来这个世界时,对未知的神,转世,死而复生一类文化抱有敬畏之心,虽然后来发现宗教只是宗教,哪个世界都一样。 特殊的格律让我灵光一现,我恍然大悟,无论是哪种语言,祈祷词的格式不会变。 “hos en urano kai epi ges ton arton hemon ton epiusion dos hemin semeron kai afes hemin ta ofeilemata hemon” 弗拉基米尔的声音宛如颂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哑,平淡地没有一丝波澜,我从见过有人能将祷词讲得如此好听。 我慢慢放松下来,转过头不再看他,回响在寂静的声音消融了所有阻隔,我在心底默默念出与之对应的话语。 “ 我们在天上之父,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 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 他的祈祷到达尾声,声音也渐渐低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