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自去书房写了书信送往金陵胡家,言辞恳切,婉转哀清,还怕不打动知府府里那对盼嫡出犹如五爪挠心的母子,用火印封了叫来外门亲信仆役吴三,如此吩咐了,命即刻包船送往金陵去,方觉口渴,叫芜青泡茶,喝了茶还是不适,觉得身体酸软,心里忖度想是这大半年撑得太紧,已伤了元气,此时一松怕有些支撑不住,但此刻却万不能躺下,叫白芷悄悄去买了些丸药胡乱吃了,不肯叫一人得知,刻意撑起来。 金陵府胡家端正肃穆,吴三熟门熟路至东边偏门,找了个小厮将信交给他,又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那小厮顿时脸皱做一团倒像捧了团火一般,不得不硬着头往垂花门里跑去。 等到了门口被守门的婆子拦住好一顿斥责,那小厮忙将吴三的话说了,那婆子犹疑半晌咬牙将小厮放了进去,小厮一路埋头只奔上房老太太的屋子去。 到了院子里扑通跪下喊:“大姑娘有信要亲交老太太。” 还有几天将要过年,屋里胡老太太正歪着与胡知府,欧阳氏商议商议过年走礼的事情,听了院子里的喊声皱眉道:“又闹什么幺蛾子,真不省心,打了出去。” 欧阳氏柳眉杏眼生得极好,便是生了一子,还如同少女般清纯妍美,掩去眼底一闪即逝的轻蔑,婉转说:“老太太,如不是急事,这大年下大姑娘也不至于如此行事,便叫他将信送进来吧。” 年纪越大越是喜欢热闹吉庆,听了这话老太太越发不喜,她们能有什么大事,大年下如此作态,真真生厌,越发吩咐身边伺候的庆妈妈说,叫他滚出去领二十板子。 胡知府皱了眉在一旁喝茶,欧阳氏见了便却拦住了说:“老太太,大姑娘素来知礼,今日这般怕真有事罢,不如叫他送进来。“ 见欧阳讲情,胡老太太便也不无不可微微颔首,那小厮将头埋得低低的,高高举起信送到胡老太太跟前,庆妈妈接了信捧给胡老太太,胡老太太眼神朝胡知府一递,胡知府叹气接了拆开,没看几行腾的蹦了起来,说话也不利索了:“娘,娘,馨娘生了个儿子。” 胡老太太正喝茶,手里的杯子砸在地上也浑然不觉,声音颤颤巍巍的说:“快将信给我,我自己看。”庆妈妈忙伺候着带上老花镜,等看清信上却是写着,腊月初十,生下弟弟几个字时,眉眼笑得如盛开的牡丹一样,忙不迭的吩咐胡知府:“你快去打点,我要去看我的嫡孙孙。“ 胡知府心里此时像一团火烧着,一连声吩咐人出去打点,不一时又来回话说,河面结冰了,行船艰难。 胡老太太顿时骂道:“糊涂东西,破冰行船,今日就要启程。” 一屋子热闹,唯欧阳氏心中苦涩又惊惶,还要打起精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