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不应声,肚里把蒋氏骂了千遍,端起茶盏,又不喝,只拿了茶碗盖子一下一下拨着碗里的茶叶,不知怎的倒把个蒋氏看得怔住了,以前在沟子村时,自己随意几句话就把李氏拿捏得死死的,凡是没有个不应允,就是她死鬼娘的留的首饰,自己要拿还不就拿了,如今这个样子竟觉得像个陌生人一样。蒋氏自然是知道绣楼是不许男子随意进的,那又如何李氏这里再没理的事也做得。 喝了口茶又将手里的茶盏递给身后站着的元妈妈,瞧着元妈妈双手捧了茶盏放到身边的茶几上,李氏才带了笑:“爹、娘,这甜水镇你们来的少,不知就里,按说是县令大人最大,可还有个做过四品学正的罗老爷住着呢,规矩大得很,凡行差踏错的,便厌弃了,二郎如今就在罗老爷家的私塾里教书,也得了些青眼,才能有些许薄产,翠娘呢,虽说许的就是芝麻大的官,可也是个佩刀的都司,也是有规矩的人家,绣楼本就是家中未出阁的姑娘们住的,就连父亲,兄弟轻易也不得去,何况外男。” 杜氏当然知道这绣楼男子是不能轻易去的,不过是习惯了看蒋氏欺负李氏,懒得出声,原来逆来顺受,老实得像鹌鹑一样的人竟然说出这么一大通子话里,眼睛一横瞪了李氏道:“你说谁是外人呢,这里都是一家子人,哪里来的外人,方才就想骂你,我家二郎赚钱多辛苦,就由着你胡乱花,还买一屋子人伺候你,你做不得饭,扫不得地,洗不得衣,原来一大家子不都是你做了,如今装什么当家大娘子,瞧不我大嘴巴子抽你。”起身抬手欲打李氏。 元妈妈见机拦在李氏前面,杜氏还欲连着打元妈妈一起打,什么阿物儿,不过是个佣人,还敢拦着自己这个主人。 颜二郎从外面施施然进来,脸上还是一贯温和的笑容,如在沟子村一样,上前扶住了杜氏的胳膊:“爹娘要来,也不托人带个信来,我好叫人驾了车子去接。” 杜氏瞧着颜二郎虽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不由得退一步坐回椅子上,面上还是气冲冲道:“李氏不是个会当家的,拿你的辛苦钱胡乱霍霍,刚才就要去正店定房间。” 颜二郎挨着李氏边上的椅子坐了:“娘,李氏要去正店订房间也是孝敬你们的意思,如今家里着实住不下许多人,只有两间客房,爹娘和大哥大嫂倒是住得下,家成和玉蕊两家还有柱哥儿就去外面的客栈住下吧。” 柱哥儿也十六七岁了,此时忙说:“二叔,我就不出去住了,胡乱在祖父祖母房里的临窗炕上睡了罢,我看家里忙着,我一把子力气也可帮的忙。” 蒋氏还想留下儿女,颜家成看了蒋氏一眼,道:“不用订房我们自己去找家客栈住了便是,明日里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