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家里奴隶多,每年都饿死不少,听到裴三郎算这账,心痛得无以复加。 裴三郎说:“都笑我把奴隶养那么壮是傻是吧?那你们知道每个奴隶每年能为我赚多少铜钱吗?旁的不说,烧砖的苦奴,纯卖苦力。”他把每个奴隶每天能烧多少砖报出来,养他们的开销报出来,让他们自己算,他一年一个奴隶能赚多少钱。 数学不好的就掰着手指头数,数着数着脸就绿了,感觉死了那么多的奴隶,是白白地丢了好多金子。 裴三郎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们讲,这个世界值钱的不是人力,是技术。因为人力,他们是有的。技术,是他们……暂时还没这个概念的。 更深层次的经济体系跟朝廷国力间的联系,他半个字都不会提。 来的这些人里,好多都是冲着他铜钱精的名头来听他怎么赚钱的,他们的立场是各封地的公侯们。有些东西只能在朝廷手里,一旦落到各封地的公侯们手里,那演变出来的极可能就是春秋战国的混战了。 很多人或许会觉得那是一个百家齐放、百家争鸣的美好年代,但对于那个时期的老百姓来说,两个字“兵祸”! 每次打仗,各诸侯们在谈判桌上扯皮划好处,各公侯们今天甲打乙,明天乙打甲,今天甲乙结盟打丙,明天乙丙结盟打甲,这背后的每场战争,谈判桌上的每一个筹码,都是以百姓的鲜血和性命为代价。士兵脱产打仗死在战场,女人种地养孩子,孩子养大,儿子上战场,女儿继续种地养孩子……这里面有无数的妻离子散,无数的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他把开作坊的好处传递出去,等他们意识到这个好处后,接下来进行的就是管理岗位培训。不是统一全面的管理培训,那需要很长的时间,且是非常超前的,并不适合现在。他要培训的是让他们学会简单的数字化管理、表格管理。 那些什么五只鸡是若干,五百只鸡还是若干就不要拿到这里来了,这中间差了四百九十五只鸡,一百倍差距。 一个铜板,一根线头,纺完绵以后多出来一团絮,都要记上。 有贵族子弟就说,一团絮也记上,太为难人了吧。 裴三郎当场出题:一个奴隶一天偷一团絮,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团絮,一个纺织作坊如果有一千个奴隶,问:纺织作坊一年会流失多少丝绵。 良民算出来,就觉得这数有点大了。 贵族子弟觉得这个还在可接受范围里,平时手松一松,这个钱就花出去了。 裴三郎又再问,奴隶偷习惯以后,胆大子了,会不会再偷其他的物什?十年以后,失窃总额会增加到多少? 于是,大家沉默了。这是规矩的问题了。 这个世界绝大部分人的算术都不太好,会算账的大多数都是豪商,教算数不违礼法,于是裴三郎把阿拉伯数字和加减乘除法推广出去。 他在培训的时候,他庄园里的纸厂在加紧造纸,造出来的纸送到活字印刷厂印成报表。 报表的文字从汉字变成了这个世界的贵族文字,格式是一样的。 他等初步培训到位,就把报表、毛笔、墨水拿出来了。 做报表、记账都用黑色墨,涂改、审账,用朱砂墨。 裴三郎给他们两个选择,一,继续竹板刻字,二,练毛笔字,在报表上记账。竹板刻字,也按照做报表的要求来,想要偷工减料不好好记报表的,回家去,第二天别来了。 刻字很费劲,他们的文字,书写的和口语的差别那么大,就是因为刻起来费时费力,于是语言文字尽量浓缩成精华。 不会写毛笔字的人,刻字刻得欲生欲死都刻不过来。 每天来领活计和交活的奴隶都太多,仅刻名字都是浩大的工程,更不要提还要刻做了什么东西,还有什么备注。例如,缝出来的帐篷,针线不齐,被验收员判定为劣,这些都要注明在备注上。因为优、中、劣的工钱结算是不一样的,这涉及到铜钱的问题,出了纰漏要自己贴不说,将来给他评级的时候,他也会得劣。 毛笔字难写,M.bJZjnF.CoM